宁远问道:“阴阳有序,若为一己私欲扰乱生死,却着实不该。”
这庐舍的原主人已安然投胎转世,却并无业债缠身,当不是司马朝祖孙有意加害。但若只是借体还魂却难瞒过洛神法眼,背后必有人襄助!
锦茵心正,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只道:“前辈可知妒妇津?”
宁远怎会不知,吟道:“妒妇死津头,津亦名妒妇;少女相经过,风雨不得渡。或为蓬垢颜,窃恐逢彼怒。古云粥仓庚,可以疗此痼;惜哉彼妇愚,虽死犹弗悟!”
传晋刘伯玉妻段氏甚妒忌,伯玉尝诵《洛神赋》,曰:“娶妇得如此,吾无憾矣!”
其妻恨曰:“君何得以水神美而轻我?我死,何愁不为水神?”
乃投水而死,死后七日,托梦语伯玉曰:“君本愿神,吾今得为神也。”伯玉寤而觉之,遂终身不复渡水。
有妇人渡此津者,皆坏衣枉妆,然后敢济,不尔风波暴发。丑妇虽妆饬而渡,其神亦不妒也。妇人渡河无风浪者,以为己丑,不致水神怒。丑妇讳之,无不皆自毁形容,以塞嗤笑也。故齐人语曰:“欲求好妇,立在津口。妇立水旁,好丑自彰。”
那妒妇段氏虽投水而死化为水神,位格却远不及洛水,只是白诏九品的小神。
却怎奈何这事传的甚广,反倒为她扬名。
众女皆以惹的段氏嫉妒为荣,临水自照,见了水中起风浪便大喜过望。久而久之,这段氏反倒成了评定美丑的标准,多有女子暗地祭祀,只求临水生波,得个美人之名。
段氏也因而得势,脱离水鬼阴神之体,一跃成为将将摸到金诏边界的正神!
这段氏虽阴差阳错之下有了这番成就,却初心不改,犹自记恨洛神,拐着弯儿与她为难。
洛神对此却是一笑置之,并未将段氏放在眼里。
段氏自然深以为恨,暗地里用两个淹死之人的躯体供司马祖孙夺舍,这才让他二人自洛神手下逃得性命。
宁远思及此处不由失笑,“你却合该入太虚幻境。”
见锦茵面露不解,宁远又道:“人道将生大变,依我看,洛神怕是没心思去寻旁人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