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质问之间,唯一温和的,是缥缈模糊的另一个人声音。
霍熠珩把Elpida放到了床尾,揉了一把猫猫头,侧眸温柔凝望少年:
“言言,你想看烟花吗?”
窗外的烟花开的更加绚烂。
站在窗户边,即便是在医院,也能够看见底层活动的场地内,挂着的红灯笼和彩灯。
若是打开窗户,还能听见下一层传上来的笑。
只有最顶层,是静悄悄的。
“言言会觉得过年都这么安静不好吗?”霍熠珩按压着少年的腿,小声询问道,“不过就算觉得不好,我现在也不可能改。”
“除非言言你醒来,亲自和我说。”
窗外缓缓飘落着细雪。
病房内仍旧只有霍熠珩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乖巧趴在床位的Elpida虽然也在时不时“喵”一声,告诉霍熠珩这里还有一个。
但和一直喋喋不休,想发设法找话题的男人相比,还是逊色很多。
“其实我准备了一城的烟花。”霍熠珩握住病床上少年的手,放在唇边。
伴随着温热的吻一起落下的,是冰凉的眼泪。
“你听见他的声音了吗?”
退无可退的言洛被自己逼到了角落。
天空之上,各色烟花依旧在不停变换着。
言洛却分不出一丝注意力去欣赏。
他被自己抓住了。
“不要再逃避了。”
长大后的言洛目光无比坚定。
年幼的言洛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脚。
总说他在逃避,他在逃避什么呢?
“不用问,你自己知道。”
他听见成年后的自己回答。
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
那是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不会被补偿的遗憾。
是言洛记忆深处最恐惧,也最渴望的东西。
“言洛。”
半年多以来,第一次,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你该从这场梦中醒了。”
话音落,言洛看见长大后的自己消失了。
年幼的他在瞬息之间,成为了长大后的自己。
漆黑的夜空与绚烂的烟花随着另一个自己消失。
无数的记忆伴随着失重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