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中心,王府的一府之主穿着件单衣靠在榻上,没敢吱声。
不出声就当默认,陆行川用近乎陈述的语气继续着:“任玄捅的你。”
这下秦怀璋可不敢再哑着了:“不是,是计划……”
陆行川的眼中无波无澜,却已然带上了几分寒意:“先捅了你,他才能有计划。”
这一切计划的前提是任玄取信于卢节为首的汉王一党,那是谁捅的秦怀璋,对陆行川而言并不难猜。
秦怀璋被堵住,无言以对,惟有委婉道:“我同意了的。”
此情此景,晋王爷的同意显然作用不大,陆侯爷的周身已是一片冷寂:“养了匹狼,还不知自,你是真有本事。”
···
次日朝会之上,卢家不出意外的搬出了昨晚的伤人之事。
卢节之子卢文忠状告襄王秦疏酒后持械逞凶,卢节伤及肺腑,至今未醒。
“众卿如何看?”
南面的帝王惯性一问,满殿文武竟全无敢应和者。
谁都知道昨晚卢节是冲秦怀章去的,陆行川人就站在御前,傻子才触这个霉头。
不料想,头一个上前的却是陆侯爷本人。
“臣有本奏。”陆行川依着礼节跪下:“襄王秦疏,破武违例不远,致使皇后娘娘以身涉险,我西府世子之伤至今未愈。今禁足期间,复又酒后逞凶,尚书大人死生难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愿陛下严惩不贷。”
殿下诸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颇是有些意外。
陆行川先对着皇帝点皇后,后对着皇后点陆溪云,这陆侯爷,直接就是冲着搞死秦疏去的呀。
同样意外的还有任玄,上辈子,这陆行川对秦疏,说是再造之恩,那都不为过。
陆行川南巡一趟回来,长姐陆行霜同皇帝一起丧生刺客之手,好友秦怀璋被指伙同秦疏谋逆、不审不问给人砍了脑袋。
这位侯爷当然不信二皇子一脉的说辞。
在皇城这禁武之地,陆行川硬生生把秦疏捞出天牢,送了出去。
陆行川当然不是为了秦疏,这当中有来央求他的侄子,有他死的不明不白的挚友。
再后来,秦疏攻陷王城,御街之上,陆侯爷手起刀落。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哪怕是任玄,也只敢在最后认下捅秦怀璋的那一刀。
陆行川就是这样一号人,能让人半点不想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现在,这陆侯爷,貌似是更想搞死秦疏一些。
任玄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率这陆侯爷已经知道人是他捅的了。
有了陆行川的表态,本就跃跃欲试的那些文武再按耐不住,墙倒众人推,自古皆然,弹劾秦疏的奏章雨点般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