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停下脚步,摸了摸山羊胡子,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追上来:“三位道长找我这个小小的说书先生有什么事呢?”
“我们一没穿宗服二没暴露灵力和身份,您又为什么称呼我们是道长呢?”
慕羡安警惕的看着他。
“自然是你们破绽百出。”
说书先生笑了笑,指着慕羡安道:“明明年纪看起来不大但却异常沉稳,我在酒楼里讲的那么恐怖,这位小公子却是听的面不改色。”
“很难不把人想到修士身上去啊。”
他又指着顾于欢:“年纪不大可谈吐举止却都和普通人不一样,而且又不缺钱,想必自然是有宗门和世家撑腰的。”
最后,他笑了笑,看着筱叁和顾于欢,意味深长道:“上房飞檐走壁为母亲追棺材本的大孝子,在街上声泪俱下简述和亡妻的幸福回忆的深情夫君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
“在镇子上面呆久了,我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筱叁把头埋得低低的,像是要把地面盯穿。
顾于欢无意识的摸了又摸鼻子,眼神飘忽不定。
“师兄他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慕羡安抱着顾于欢的手臂,抬头看着他道,那个时候他追过去旁边已经围满人了,自己现在修为不精并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只能从小笨鱼嘴里套话了。
“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听懂。”
顾于欢不中套,呵呵,臭老头,就差当场点名他和筱叁了。
笑死,我顾于欢就是找棵树吊死,喝一瓶敌敌畏毒死,也不会做一点有损自己面子的事情。
“对了,请问先生当时在酒楼里说的那段往事是否属实?”
顾于欢道。
“是,也不是。”
说书先生意味深长道。
“那什么是真的,你说什么才是真的?”
筱叁等不及想走了,他觉得再待一会儿都会对他的名誉造成巨大损害。
“我们说书的自然是要把故事往大家都爱听的地方说咯。”说书先生随手抛了两下手中的钱袋:
“起码剥皮魔和那位下山除妖的太初宗道长是真的。”
“其他的嘛,真真假假大家又都不知道,有那么重要吗?”
“敢问先生,那位道长叫什么名字?”慕羡安道。
说书先生摸着胡子想了又想:“当时那位道长下山除妖的时候我还年轻,胆子也比寻常人大不少,我记得我当时还和那位道长搭过话呢。”
——
雷府院墙外,一位正值壮年的小厮恭恭敬敬的把佣金递给面前那位仙风道骨的灰衣道长手上。
小厮面露崇拜:“道长真厉害,一个阵法就把这剥皮魔降住了,要不是道长,我说不定哪天都要被这剥皮魔害了呢。”
那道长笑眯眯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说罢就要转身御剑回宗。
那灰衣道人内心欢快个不行,但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嘻嘻赚翻了,终于有钱可以换掉这身穿了三年的白衣服了。
等换完衣服干什么呢?是换一个大一点的山洞睡?还是把剑送去做保养呢?
不过。
觉可以不睡,饭可以不吃,修道者怎么能只贪这些口腹之欲呢?绝对不是因为没钱。
剑也可以不保养,一刀999外加破伤风外挂buff简直不要太牛逼。
哎呀不想了干脆全拿去买酒喝吧。
那小厮抬起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那道人的背影,身为普通人的自己,怎么会不羡慕那闲云野鹤的仙人生活呢,可自己终究是普通人,自己也有自己的命数。
自己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
他看着那道长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扯开嗓子对着那个背影大喊道:“道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欧阳……哎呀不就是不送你去保养嘛你这把破剑能不能听话!”
“你个颠剑!”
“我叫欧阳……哎呀好癫啊……锋!”
那白发鹤颜的道长回头爽朗一笑,乘着御剑很快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一长串断断续续的黄色剑尾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天上窜稀了。
——
“所以那位道长叫什么呢?”
顾于欢又问道。
说书先生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他叫……”
“哦!羊癫疯!”
顾于欢:“啊……???”
没想到自己宗门居然有人得了羊癫疯这种罕见病。
慕羡安:“???”
自己活了两辈子怎么都不知道宗门有个叫羊癫疯的?
筱叁:怎么还不走啊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