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是想着这个睡着的,她忽然坏心起来,想着还有人比自己更倒霉,自己有什么理由丧气呢?
想着想着就睡踏实了。
第二日一早,请了安之后,所有人都被老太太打发走了,虞怜在所有姐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被老太太亲切留了下来。
老太太仔仔细细把她一顿瞧,又摸摸她的脸,戴着长甲的大拇指无意间勾了下皮肤,传来丁点刺痛。虞怜下意识侧了侧,弧度不大老太太没察觉。
老太太笑得慈爱欢喜,“这几日你两位伯娘和你娘还有你爹都在为你相看,为你寻摸亲事,这些祖母都看在眼里。”
“我本留了这些天让他们找找是因为我的小六出身国公府,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嫡小姐,又生得这样貌美国色,再如何也得配个最好的夫婿,所以我便等啊等,结果一个个全是废物,没找到一个好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王家那个是不错,但王家自古风流,你大伯娘打量我老眼昏花不知道?这等男子嫁过去了,就是受罪,祖母自然不会让怜儿受苦受累。”
“你爹更绝,竟想到给你相看那等贫寒之家,先不说那学子如何,只说他的老娘弟妹都是粗俗之人,你若嫁过去了还能有好日子过?这等粗俗低贱的人家,若遇着事了,你与他们争执起来,那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夫婿若是个大孝子帮着老娘,那便只有受气的命。可恨你这个糊涂爹竟然想不通这关键!”
“我孙儿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何苦低嫁到如此程度?”
虞怜也没想到祖母七老八十的人,居然也能懂妈宝男的危害,果然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
老太太把几个儿子儿媳相看的婚事都嫌弃了一遍,打好了铺垫才接着说:“其实祖母早之前便相看了几家,比较之后,独留下汝阳侯府一家。”
虞怜听到这里,心里提了起来。
老太太说:“汝阳侯府嫡幼子自小生得俊秀,人也活泼伶俐,虽不能承袭爵位,但他外家强势,也能为他张罗到不错的前程,你若嫁过去了,将来还留在京城享福,且人家也是侯府,不输前头那个。”
“大后日,那边就要行刑……等这阵风声过去了,祖母就为你张罗,两家交换了庚帖,尽早走完六礼,若是可以,顶好是年前就让你就嫁到汝阳侯府去,到时祖母定为你添上厚厚的嫁妆。”
她说完这些握着虞怜的手,一双老眼里都有了泪花,“那日我差人去你们院子送你弟弟的平安符,丫鬟就听到你跟你娘说那日之所以跑去牢里,毁了自己名声,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做给皇帝看,好让所有人知道,你与东元侯世子已经决裂。我孙儿宁愿牺牲自己名声也要保全满府安危……祖母听后大为震撼,我的小六终究长大了,懂事了,祖母心里有亏啊,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能替你张罗未来,还有脸面对你这番赤子之心?”
虞怜听得满心尴尬,低着头只轻轻道:“这是应该的,本就是孙女惹的祸,自是一人做事一人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