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地主简直是如获至宝,看虞怜的眼神像是在看救星。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想放弃已经筹谋许久的富贵,跟女儿断绝关系不过是下下策,如虞怜所说,在宫里那种地方一旦出事都是祸及家族的事,哪是那么轻易躲得了的?
左右都可能出事,不如搏一搏,地主变外戚,土渣子变金疙瘩。
虞怜跟他分析的这番出境,已经京城后宫朝堂的形式,还有那番教导她女儿如何行事,如何博得皇上宠爱,如何在现在危急的情况下周旋,都让陈地主真心感激。
甚至主动提出,不要八成价,仅七成就可以。若是他女儿真的照着虞怜说的法子,能博得圣上宠爱,带得一家鸡犬升天,那岂是家中这些田产可以相比的?
虞怜坦然笑纳,顺带提点一句:“低下时收着尾巴做人,得志也莫猖狂。”京城那种名利富贵圈随时都有可能翻车,她是看陈地主见识不多,怕他若是计谋成功,女儿果真混出成宠妃就猖狂起来,到时候不知道要被人如何教训。
四人从陈地主家出口,再出来时虞怜手中多了一本田产账册,是陈地主家田册的抄写本,他让虞怜只管去选,选好了尽快派人回复,然后去县衙过户,他怕女儿周旋不来出事,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去京城了。
华三多已经对东家极度的高估了,现在还是发现,自己见识还是太浅,东家不愧是东家,买个地都能把手伸到皇帝的后宫……简直前无古人。
到家后华三多回去,竹影也带孩子们练武去,华詹这时才低声开口,一副准备长谈的模样,说:“怜儿你是怎么想的?”
他一脸欲言又止,眸色深沉复杂。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果然见儿媳低垂着眸子,“儿媳不敢说报仇二字,只是临时起意,想替夫君报复两分。”
“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在牢中受尽折磨,刑部大牢的酷刑何其残忍……”虞怜说到这里,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
华詹眸光一暗,拳头微微攥紧。
好在华儿福大命大,提早发现皇帝和七皇子的阴谋,做了些准备,这才大难不死,日后若有机会……
只要活着便好了。
但他随后脸色一僵,他知道长子还活着,所以心里还有点盼头,
但儿媳呢?
她对长子情深义重,在知道心上人已经死去,再不可能回来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报复,看似是女儿家的小小心思,但其实这里面要背负多大的绝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