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浑浑噩噩的跌跪在地上，周身灵力尽散，散成点点细碎的光芒慢慢消失，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但是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

木然垂头，目光怔怔，手掌轻轻地抚摸上胸前的剑柄，剑身距离她的心脏还有几分的距离，即便到了这种时刻，太微依旧护了她最后一次。

被咬的血肉外翻的唇瓣微微颤抖着，任由五脏六腑血水从喉咙口涌出，混入地上的尘埃里，她的嘴唇翕动了几番，万千话语最终化成了一声低喃。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仅剩的一只眼睛开始恍恍惚惚起来，右眼也出现那一阵阵的刺痛又让伊月瞬间清醒过来，阵痛感不知为何好像比之前更为猛烈，灵魂被拉扯，筋脉寸寸断裂，连带着胸膛的伤，渐渐的让她无法忍受下去。

终究是没了力气，伊月跪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应该被剥夺的触觉现在的痛感加之数倍，如海浪般一浪接着一浪的席卷而来，让她痛不欲生。

“伊月……伊月！！”

“伊月！！！”

路飞和艾斯的声音刚落下，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两人的神色也愈发惊恐。

伊月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双眼空洞无神，右眼的瞳孔慢慢聚焦，视线掠过路飞，定格在艾斯的身上，她笑了下，似乎很高兴，高兴的眼眶里的血水顺着眼角滑落，莫名有种难言的悲伤。

身后的赤犬已经迈着不急不缓步子走过来，海军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哒哒哒地脚声在此刻宛若死神的倒计时。

“蒙奇·D·伊月。”他的右拳被浓烈的岩浆包裹，缓缓举起，“既然如此，那就先了结你吧。”

先是路飞……

接着是艾斯……

一人护着一人，逐一飞扑过来

命定的轴轮开始复盘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姿势，命定的人。

滴滴答答的声音——

红色的珠子散落了一地。

这一瞬间，万物静止，所有人各个停滞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被路飞死死抱着的伊月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艾斯被浓烈的熔浆拳头贯穿整个胸膛的画面。

伊月的眼眶里溢满了血色，血泪满到争先恐后地从眼里流落下来，眼中最后的那一点点光，消失了……

满目黑暗前，最后的目光定格在这一幕，往日里清灵的瞳孔在此刻眸如死灰，如梦魇般将她这一生永远的囚禁在此。

违天命，背因果

纵使以身祭，太微断，亦违不了，背不过。

诸般枷锁皆困于她

囚于笼，堕深渊

无法扭转，绝望又哀怨，无可奈何

直到赤犬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艾斯仍然微笑着倒向路飞和伊月，动作轻柔的环抱住他俩，埋首于他们肩颈上。

胸膛里，点点火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的焦味，他的内脏正被岩浆慢慢腐蚀烧毁，已经无力回天。

感受着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逝，艾斯嘴边的笑容也没收回，他在庆幸，庆幸着自己能救下弟弟和妹妹。

路飞和伊月僵硬在那里，呼吸几乎压抑到微不可闻，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

他们手上都是温热的鲜红的血液，液体明明热的，却无法给他们带来暖意，手掌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过，冷得刺骨，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发抖。

“为了我这么拼命，抱歉啊，路飞，伊月。”

周围一切的人，声音都与他俩无关，呆呆的，眼神不聚焦的看着前方，耳边只容得下艾斯淡淡又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没人希望我存在，甚至我没想过要活下去，如果没有萨博，你这个让我操心的弟弟，还有我想一直守护的妹妹……”

说着说着，艾斯突然笑了，目光留恋又缱绻温柔，“路飞，伊月，你们要是有一天遇到达旦的话，记得替我问声好。”

“我不能看到你实现梦想了，路飞，你肯定可以做到，因为你可是我的弟弟，所以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