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把老花镜戴上盯了两眼后笑着说:“哦,这个啊,这是「旱魃」啊。”
“「旱魃」?”
原来那犬型生物是这个名字。
“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爷爷缓缓开口道:“传闻那是来自下界的生物,猱形披发、竭盐池之水,所过之地、寸草不生,贪婪且欲壑难填,如饕餮般吞噬着眼前所有生灵,是引发灾变的罪魁祸首。”
许祁喉咙颤动:“灾变……”
枯槁的雨林、凋零的林薮,怎么不算是一种灾变呢。
她直面过这灾变,更觉心中胆丧心惊。
爷爷还以为他的话吓着小孙女了,拍了拍她的手背解释说:“别怕。”
“这些「旱魃」是逃脱不出「历海」的。”
「历海」?
许祁莫名联想到了那片由橙光笼罩着的空间。
其实这些故事在她很小的时候爷爷都讲给过她听。
只不过她全当是童话故事来解乏了,听过便忘了。
“为什么「旱魃」无法从「历海」中逃脱呢?”
爷爷敲了下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我的小祈女大人啊,还能因为什么,当时是「司水」在啊。”
“「司水」镇守着「历海」,不会有「旱魃」跑出来祸害人间的。”
爷爷像是在讲述一段传说。
这段传说或许是他的爷爷讲给他听的,他并未真正见识过。
但他的话语中充满的笃定。
他是真正相信「司水」在守护着他们,守护着这不足巴掌大的小镇。
许祁注视着裱画里「司水」那威严的模样。
不能说和周禹京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任何关联。
再一次笃定了绝对不能让爷爷知道周禹京真实身份的想法。
要是爷爷知晓人们的守护神是还没成年的男高中生,怕不是要当场信仰崩裂。
“那如果……”许祁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如果「旱魃」当真逃脱出来了呢?那会发生什么?”
爷爷隙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传闻日红如火之时,酷旱遍布、枯木龟裂,司水之子或将随着日暮而降,那便是「旱魃」肆虐的模样。”
许祁手中掰着南瓜籽的动作骤停。
她记起来了,这段传说她小时候也经常听起。
几乎是下意识地,许祁接着爷爷的话语将那段传说讲述了下去:“届时祈女将携带着他的气息,踏破时空而来,吹响匿于神明的号角,彼时万物复苏、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