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一瞬间段延亭甚至觉得燕炽看向他的眼眸,就是那一池莲池中倒映出的皓月。
燕炽气馁般地放下衣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按着眉心叹了口气道:“或许我就不该放你跟心魔相处,毕竟他总是口无遮拦。”
这样说着,他按着眉心的手突然放下,诧异地看向段延亭——因为段延亭微凉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为他的脸驱散了一点温度。
段延亭眼中含笑,晃了晃手中的小狐狸花灯:“是我对师兄不敬了,这样可好点了。”
燕炽的手覆在段延亭的手背上,将他的手往自己脸上靠了几分,快速看了眼段延亭,在触及到段延亭含笑的眼眸时,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从鼻音里发出了“嗯”的一声。
“师弟。”
“怎么了?”
燕炽犹豫道:“刚刚你听到的……能不能当作没听见?”
“怎么了?”段延亭看似脸上只有惊讶不解,实际在心中暗想要是燕炽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会儿就把燕炽领到没人的地方揍他一顿。
燕炽显然听见了,表情古怪地盯着他,嘟嚷了一句“感觉你也没怎么敬过我”,但没等段延亭揪住这句话做出反应,就继续道:“我本来想更加郑重地告诉你我的想法的,没想到那个狗尾巴镜……”
“是磐世镜。”
许久没有出声的磐世镜突然开口,抱怨道:“要不是你的心魔,我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法出声。”
“再说我就把你扔河里。”
燕炽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段延亭意外地看着燕炽,他的性格似乎因为心魔这段时间一直主导身体而发生了一点变化,不过这一点变化段延亭并不讨厌。
段延亭没忘记他最初是答应心魔陪他来灯会的,而且这么久了心魔都没出来闹腾,觉得有些奇怪:“心魔为什么肯放师兄出来了?”
“我与他全部记忆共享,再加上我已经不打算消除他,他自然就不会闹腾了。”燕炽顿了顿,笑容颇有些腹黑:“更何况我才是主体,他再怎么样也抢不过我的。”
段延亭:“……”
所以说心魔没出来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燕炽暴力镇压。
段延亭看着一脸正人君子模样的燕炽,总觉得说出这样腹黑的话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反差感,当即笑道:“那师兄今晚有什么打算?”
“先去我们之前去的那一家酒楼吃点东西。”
段延亭颔首,想起上一次燕炽就是在那家酒楼买的辜月寒,便笑道:“那师兄这次可要多买点辜月寒,毕竟之后游历不知多久才会再回赤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