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林齐从名义上到底是他的人,如果这位整备师真的脑子不清醒,借着检修的名义在慕景的机甲上动了什么手脚,他这个上司必然是要被连累的,弄不好还会被卷入刺杀中将的大案中。
科勒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慕景的脸色,对方的样子看起来还算平静,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科勒这才有勇气继续往下说,“我等不及天亮,决定立刻找到林齐问清楚,他在总部期间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不是代替慕景审问下属,科勒是为了尽可能多了解一些情况,为了下一步的应对做好准备。
当然,以科勒的行事作风,倘若林齐的行为当真越界,把手下交出去以求自己脱身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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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勒继续,“到了林齐住处一看,才发现根本没有人。本来以为他还在车间,赶紧调取了监控,结果发现他竟然走了——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我们参观结束之后,几乎和我们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他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出了厂区,租了一架飞梭,不知所踪。
“我正在思考要怎么办,结果连续收到了各处发现异变者的报告。”
此刻回顾一番,科勒才觉得这一晚上实在过得是兵荒马乱又身心俱疲。
从一些细节上,慕景判断科勒此时没有说谎,他今晚的行事轨迹正好解释了他为何竟然是衣冠整齐的状态,一点都不像是突发紧急状况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样子。
说完了整个过程,科勒本来以为差不多了,但慕景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显然还在他等他继续。
科勒实在没辙了,咬咬牙又挤出一句,“我调取了林齐的工作日志。”
尽管拉拉杂杂的说了半天,都没有这一句含金量高。
慕景示意凯撒接收数据,那些东西让人工智能来分析,不仅比人类更快,而且结果更精准。
她只是状似无意的评价道,“你手脚还挺快的。”
科勒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别无选择只能实话实说,“当然不是今天调取的。林齐这家伙,做事严谨,无论什么工作都会留下详细的日志,倘若日后出现什么问题,可以备查。他去总部执行的任务,相关内容并没有向我汇报,我有些不放心,知道他有写日志的习惯,所以找机会调取了一份。”
工作日志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秘密,但也不是随便公开给人看的,科勒轻描淡写,只说是找机会,但其间必定用了某种非法手段。
然而慕景并不怎么关心这个,她只问,“你看过了?”
“没有。”科勒摇头,“没敢看。”
慕景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科勒行事谨慎,对于自己无法控制的事,甚至不惜用非法手段盗取下属的信息。但同样也是出于谨慎,为了避免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拿到信息之后,看也不看。
慕景示意凯撒尽快分析,他不是一直否认自己中病毒了吗?有了这份日志,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应该能得出结论了。
最后,慕景对科勒道,“给一个安全邮箱,赫伯特那边对比完之后,关于控制和治疗异变者的部分,凯撒会第一时间传给你。在此之前,你尽可能控制局面,减少人员流通。”
科勒点头应了。
这一次他点头点的没有任何勉强的成分,因为慕景最后的嘱咐也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她甚至暗示了异变者的高传染性——类似说法极易引起恐慌,在缺少实质证据的情况,她直接毫不避讳的警告别人,等于留下了话柄。
不管今晚双方之间有多少勾心斗角,慕景最后的告诫完全都是出于公心。她什么也不图,只要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异变者,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