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儿尴尬一笑,快步走出书房,心中满是害怕,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打发了璟王府的人。此时的心悦斋人不算很多,一整日定量卖点心,头一日做好的点心在第二日只要卖完,就开始打烊关店。谭丽每日深夜整理心悦斋账目,花雪儿倍感无聊,总是拉着清雅闲聊。今日戴云回来,清雅会把全部心思放在戴云身上,自然不会去关注花雪儿。
“今夜又是一个人,小女子很孤单,这康国京城很热闹,没有一处可安身。”花雪儿心中一颤,继续站在心悦斋柜台前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京城中普通的百姓都渴望像花雪儿一般安静地活着,每日为生计而奔波劳碌,即便如此,在极端情况下还会面临命如草芥之事。
当夜心悦斋打烊关店,谭丽和花雪儿吃完晚饭后便去休息,郑四山在后院练习剑法,清雅刚刚喂完戴云汤药,在书房里打开了装满珠宝首饰的大箱子,扒拉了半天,没找一个令自己满意的金色首饰,回头一撇,看见戴云坐在床榻上看书,低声说:“公子,康国的首饰也就这样,看着好看,戴在头上就不好看了,今晚怎么睡啊?”
戴云笑着说:“清雅,我一个在书房就可以,你先去睡吧。”
清雅摇摇头,“不行!今夜我就在书房陪着公子,万一公子半夜要起夜,还可以帮忙一二。”
戴云有一种回到黄州的感觉,曾经在黄州之时,清雅随时伺候戴云,大小事都要管,倒也没有任何拘束。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五日,戴云在清雅的悉心照顾下可以到后院走动,练剑也不敢过于用力。此时惦记戴云病情的人还有很多,就比如璟王府的世子高奇,前几日派人去心悦斋拜访被拒后,一直派人盯着心悦斋,也没打探出任何消息。
“这是什么情况?戴云竟然没死,回到心悦斋后闭门不出,定是身受重伤,谁都不见。看来皇宫里面散步出来的消息是假的,戴家古宅也被不明身份的人秘密保护着,文肃伯晋升为文肃侯,现如今谁也动不了戴家。”高奇站在璟王府银安殿中刚听完暗探的汇报,也无法判断现下京城的情况,几乎和璟王高世稷的判断一模一样,自此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高奇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也只能随波逐流,等待着康国最高掌权者的宣判。这就是他最终的归宿,或许他还想再拼一把,争取一次翻盘的机会。
建州,这个康国的都城,迎来了六月最火热的天气。戴云的伤势正在痊愈中,迎着午后的阳光坐在后院客厅中喝茶,突然间一个剑形飞镖穿过他的脖颈径直扎在客厅的木柱上。戴云用手摸着自己的脖颈,走过去,拔出飞镖,飞镖上扎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一行字:
七日后若不见舍妹踪影夺你性命
戴云收起纸条,大脑快速飞转,回忆着自从蔡州到京城的每一个细节,突然怔住了,小声说:“天机阁花颜姑娘追到京城了,这下子要出事了!我也不知道花颜姑娘的妹妹在哪里,当时只是吓唬一下花颜姑娘而已。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戴云走出客厅,四下看了看,漫步走进前院的心悦斋,瞧见正在忙碌的三人,花雪儿站在柜台上卖力地吆喝着,谭丽在一旁记账,清雅正在为客人介绍点心。郑四山悄悄走到戴云面前,低声问:“大人,你要去哪里?”
“戴家古宅!去准备马车!”戴云手拿凌风剑,一字一顿地说。
郑四山准备好了马车等在心悦斋门前,戴云冲着清雅笑着挥了挥手,拿着凌风剑走出心悦斋,在郑四山的搀扶下坐上马车。
戴家古宅在西市坊云华街附近,云华街附近只有一处大宅院,就是戴家宅院。郑四山以前跟着戴俊来来过戴家古宅几次,还清晰地记得前往古宅的线路。
“大人,这一路上都是热闹的街坊区,下次走另一条路可以很快到达。快到申时了,大人这个时辰过去所为何事?”郑四山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小声问着。
戴云只是想去看一看,也想去看看历经修缮后的戴家古宅是否适合居住,无奈地回了一句,“去戴家祠堂祭祖!”
郑四山不再发问继续驾马车前行,戴云撩开马车的幔布,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些不速之客,这些人不是康国人,看装扮应该是秦国人,秦国的探子此时进入建州城应该是有所图谋,具体所图还尚未可知,应该和边境的事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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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哥,不要停留,我去戴家古宅有要事!”戴云顿时感觉大事不妙,只想快一些赶到戴家古宅。
一刻钟后,戴云的马车停在了戴家古宅门前,郑四山搀扶着戴云慢步走下马车,抬头看到戴家宅院早已焕然一新。戴家古宅的牌匾换成了金色的牌匾,大门又重刷了一遍红漆,红色是喜庆的颜色,还有两名仆人在大门前守着。
“大人,戴家古宅内的仆人都是将军从文肃伯府调过来的下人,宅院内早已打扫干净,大人和夫人可以岁数住进来。”郑四山近几日经常初入古宅监工,这是戴俊来的要求,
戴云手持凌风剑正要走进戴家宅院大门,突然有人从后面大声喊:“戴大人,可否一见?”
戴云和郑四山同时转身,戴云认出说话之人是璟王世子高奇,不想搭理高奇,手举凌风剑,做出要拔剑的动作。郑四山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趁势拔出腰间长剑挡在戴云面前。
高奇笑着走近戴云,说道:“没想到戴大人竟然还有如此忠心的仆人!”
戴云拔出凌风剑,高声讲:“世子殿下,戴云手握凌风剑,如家父在世一般,斩奸佞除妖邪,这戴家宅院从今以后决不允许任何人惦记!”
高奇继续说:“别那么紧张!本世子只是想和戴大人谈一谈!”
戴云心一横,高声说:“世子殿下,戴某只是六品监察御史,不敢高攀殿下,也和殿下没有交情,请殿下速速离开。戴某和殿下没什么可说的话,若是有一日查到家父的死和璟王府有关,戴某会将此时禀报陛下,请陛下为戴某做主!这坊市的传言也不全是假的!”
高奇叹息一声,“戴大人,为何对本世子如此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