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阿琪上前抱住哭泣的吉日阿雅，捧起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已经见到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风景了，已经值了！”

西山女足的女孩们都哭了，连她们教练的脸上也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西山女足那边传来的哭声，让杨伊她们有些手足无措，庆祝也不是，不庆祝也不是，蒋教练脸上也露出尴尬的表情。

民高女足的女孩们面面相觑，本来吉日阿雅假摔骗点就很膈应人，现在输球了还哭成这样，也太输不起了！

场上的工作人员也都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踢球有输有赢，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每次输球总会有球员情绪低落，这也是能理解的事情，但是这种整个球队都抱头痛哭的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搞得好像她们被欺负了一样……

好在西山女足的教练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有些抱歉地对大家说道：“孩子们从来没有出过大西山，她们很喜欢蓉城，输了比赛意味着要回家了，所以大家都很难过。”

球场上的气氛突然凝固了。

大西山，被称为全国最贫穷的地方，那里的地理环境复杂，有多而险峻的山峰和一层一绕的泥土路，作为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它更像是一座还未现世的秘境。

从来没有出过大西山……

这句话像重鼓一样敲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怪不得吉日阿雅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赢，虽然她做的事情确实不对，但是似乎又能理解她的做法。

杨伊率先回神，她想宽慰她们哭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只听她开口说道：“哭一下也没什么，刚才那个点球如果进了我肯定也会哭出来！”

说完，她发觉好像说得不太对，正想补救一下就听见吉日阿雅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

杀人诛心啊！

对上众人谴责的目光，杨伊识相地闭上嘴巴，冲西山女足的教练尴尬一笑。

教练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摇头表示不怪她，教练转过身去摸了一下吉日阿雅的头，对她说了一句大家听不懂的彝语，吉日阿雅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才比赛，回酒店的路上，民高女足的球员们对大西山的姑娘们的好奇心到达了顶峰，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怪不得她们看起来又小又瘦还跑得这么快，她们天天都需要爬山，运动量可能比我们训练还要多。”

“也不全是又小又瘦吧？哭泣的那个球员叫什么？吉日阿雅？好像就是叫这个，她就又高又壮，朝你跑过来的时候就像一头蛮牛，压迫感十足！”

“听说吉日阿雅是因为受伤了所以才作为替补队员上场，如果她踢全场那咱们是真的悬了！”

“都说大西山是川省甚至是全国最穷的地方，真的有这么穷吗？”

“穷！特别穷！我们学校有个老师曾经去大西山支教，他拍了一些当地的照片给我们看，很难想象那是21世纪！你敢相信现在还有地方没通电吗？”

“啊？我奶奶家就在乡下，虽然很好玩，但是每次去都很不方便，要转很多次车才能到，听我奶奶说，我们家是我出生的前两年才通电，我以为这就已经很可怕了，没想到现在都还有没通电的地方！”

“我觉得穷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那里的女性地位非常低！听说有些地方还是男尊女卑，很多女孩连书都不能读！”

“天呐！这么可怕？怪不得她们这么不想回家！”

“唉，所以今天听她们哭的时候挺不好受的，我最开始还有点怪她们哭起来让我们尴尬，等知道她们来自大西山以后觉得自己真的好过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说完，大家都默契地看了一眼杨伊，她戳人痛处很有一套。

杨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