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我在靖子小姐面前丢脸就好。”
寺本依旧很快接受了我给出的答案,冲我淡淡地笑着。
说话间,他已经戴上听诊器,熟稔地拉着自己的椅子靠过来,准备倾听我心脏的杂音。
例行公事了。我配合地撩开胸前碍事的头发。
听诊器还在不安分地嚷嚷:“我期待的事就要发生了么?!”
“……”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突然有种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脑门上掉下一排黑线。
不止为何,寺本却突然放下了手中听诊器,惹得后者大声抗议。
“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他左手修长手指悠闲地搭在桌面,不务正业又愉悦地拉回我开启的话题:“后来呢?你是怎么逃脱警察抓捕的?”
我弯弯嘴角,瞥了眼他电脑屏保上显示的时间:22点30分,2023年12月31日。
今天剩下的一个半个小时,是我说什么都可以的时间。
“好。”
我的思绪回到夏天。
虽然我是不介意把那次传唤结束归因于自己的巧舌如簧,但即使身处审讯室也消息灵通的我清楚知道,当时尸检结果出来,近藤真一郎的去世原因是“电击导致的心脏骤停”。
流入浴缸的电流太过强悍,即使是精壮的成年男子,也在精确到0.01秒计算的时间里死亡,连呐喊都没有机会发出。
警方此前拥有的信息,是在他家帮忙做整理的“我”,因为“浴室的水谁忘记关,导致大水漫过了客厅,浴室门却因反锁打不开……”而报警,警察破门而入后,在浴缸发现了早已脑死亡的近藤真一郎。
同在别墅,一门之隔的我当然是最大嫌疑人。
“问题是,那道大理石设计的浴室门无法从外部开关,案发现场是密闭环境。”
年轻男警官的帽子一面发抖一面说道。
我用了些让它听话的手段,此前在审讯室里包括“警察学院毕业不久”“想立功”之类的讯息都是它告知我的。
不愧是近藤,用纯大理石做的浴室门比保险箱都坚固,到底是多喜欢泡澡?
反正我已经懂了:比起由毫无作案动机的我——蓄意谋杀,警方后来推断的“热水器失灵漏电”、意外死亡更为合理。
种种条件说到底,就是一句证据不足,我可以回家了。
“老大你千万不要自责呀。”
警官帽是个温柔少女性格,临别前还安慰了我一下。
“不会自责的,反正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