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妮虽然与许南星是堂姐妹,年纪还相仿,一般来说在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两人的关系应该会比较好。
但是许二妮从小就知道她这个堂姐是与她们不一样的。
最起码,堂姐的名字——许南星,一听就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听说是堂姐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死去的二婶生前给取的。
不像她的名字——许二妮,村子多的是名字叫妮的女娃,不管是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还是三十多岁的妇人,甚至五六十岁的老欧,都有可能也是叫这个名字。
在村子里喊声“二妮”,都可以叫来好多同名的。
许二妮因此很是羡慕堂姐有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尤其是听娘说堂姐的生母是一个大家小姐来的,不仅读过书,还长得漂亮。
不过她也一直记得娘说起这个二婶时,那嫉妒又刻薄的样子:“大小姐出身又怎么样,那可是资本家做派,那可是要人人喊打的!”
“生的孩子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这就是个克母的!你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晦气的玩意儿,还给带回老家来了,这不是会害死这些叔伯婶子吗?”
“哼!老二家新娶的那个一生就生了个男孩,老二可是宝贝得不得了。那前头生的这个赔钱货,老二肯定是不会要了。那不就得一直赖在咱们家啊!真是晦气啊!”
堂姐也因为这个克母的名头不被家里人待见。
二妮他们这群小孩子也不愿意跟她玩,村里顽劣的男孩还会追着她骂,还会扔她石头。
堂姐从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帮着干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许二妮就非常讨厌这个堂姐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名字的特色,又或许堂姐的父母是正正经经的工人,而她的父母注定一辈子都是农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她就对堂姐心生嫉妒。
所以看到堂姐从3岁起就要从早到晚的忙碌着,而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干,每天只需要满村子到处玩耍就行。
她还为此沾沾自喜过。
看吧,就算堂姐本该是城里人的,可是还不是跟她一样要住在乡下。
堂姐的父母都是工人,能够赚工资,有福利有补贴,她还不是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的。
自己过年还能吃到肉,还有压岁钱拿。
而堂姐的父亲带着继母跟弟弟回老家过年,连一句话都不跟堂姐说。
完全不管堂姐在老家过得好不好。
更没有提过要带她回城里去。
那时候的二妮,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幸灾乐祸的。
堂姐要一直住在乡下,回不了城了。
她要当一辈子村姑了!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堂姐7岁那年。
堂姐到了可以读书的年龄了。
隔壁村子就有一个小学,附近村子要读书的孩子都会去隔壁村上小学。
他们村就有许多孩子,每天天不亮就要走去隔壁村读书,到了天黑了才回来。
除了堂姐以外,家里同年的还有二妮以及大伯家的堂哥。
一下子家里就有了 3 个要读书的孩子了。
小学念书一年要交一块钱学费,除此之外,还要交几毛钱的课本费,以及本子和笔也要花钱。
这对一般的农村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虽然他们家有二叔每月寄的补贴,但是3个孩子一起上学,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爷爷奶奶想都没想,就决定不让堂姐去读书。
说法是女孩子没必要读书,读太多书没用,学会做家务才是好的。
反正老二也不管她,等到了年纪嫁出去,拿到一笔彩礼钱就行了。
本来老两口也不打算让二妮去读书的,可是二妮娘见大房的孩子要花钱去读书,撒着泼也非要让自己的女儿也去读书。
反正便宜不能都被大房给占了。
最后磨不过二妮娘的胡搅蛮缠,最后二妮还是如愿的跟堂兄一起去上小学了。
看着堂姐满眼的羡慕,二妮心里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