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己出去么?”
霍烟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一下,抬手看了眼腕表,早上七点。
“九点之前回来。”
“好。”
蓝苏很快离开,直到坐上去往滨海岛的轮渡,才在海风中清醒几分——霍烟说的九点,是早上还是晚上?
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九点半,那就默认是晚上九点吧。
兰滨通往滨海岛的轮渡只有两班,早上九点半,下午五点半。
单程一个小时,掉漆的船皮在反射出冬日的金属光泽,惊飞港口栖息的一串海鸥。
顺着松散的人流下船,找到记忆中那家破旧的电车租赁商铺,骑车从海岛南面绕到北面的疗养院。
顺着后门那棵香樟树爬到二楼的高度,大衣和背包甩到树杈上,纵身一跃,从窗户跳进女洗手间。出门后右拐第三个房间,随便找了一件护士服换上,扣上帽子,潜入三楼尽头的疗养室。
那里躺着一个女人。
沉睡十一年,未曾苏醒,也未曾死去。
原本,蓝家真正的二小姐也躺在这里,只是不久前营养不良去世,留下与她一样大的,同样沉睡这么久的,苏沁。
“姐姐。”
蓝苏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握上纤细的手掌,轻轻贴上脸颊。
“我来看你了。”
蓝苏本名不叫蓝苏,叫苏蓝。
单名一个“蓝”字,乃是因为当年妈妈怀她的时候,爸爸跟蓝家交好,便给她取这个名字。
苏家一共三个女儿,大女儿苏沁,二女儿苏蓝,三女儿苏小玉。
当年,苏家突发变故,父亲双亲车祸去世,她带着小玉从火海里逃生。姐姐苏沁,和恰好来苏家玩耍的蓝家二小姐“蓝舒”双双从楼顶坠下,一睡不醒。
她用脸颊蹭弄着温暖的手背,喃喃说:
“我结婚了,她叫霍烟。虽然性格不怎么活泼,也算不上温柔,但她对我挺好的。”
“本来,我没想结婚。但是,蓝家当年毕竟收留了我们,还帮爸爸和妈妈报警。这些年也一直在支付你的医疗费用,前后做了很多事。这个恩情,还是得还。”
“就是我还是那么笨,在外面混了那么久,还是分不清好坏,别人稍微掉两颗眼泪,我就心软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