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我拿去就好。”
她说话宛如温白开,没有起伏,却让人听着舒服。
“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霍总衣服弄脏了,她一点都不生气。”
事实上,霍烟是有洁癖的。
江颖在一旁挠头,嘿嘿笑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眺望到不远处收工后去河边散步的两人,感叹说:
“可能这就是老婆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吧。”
星幕四垂,月色正浓。
正月末,位于热带地区的泰国并不冷,只用在晚上加一件长袖。
河水在夜色中缓缓流淌,与河中堆石交涌出古老悠扬的音乐。沿河一带的芦苇茂密紧实,一米多高的顶梢扫过卫衣后背的帽檐,蜿蜒小路虽不如水泥地,但泥土板实,轮椅走上去也颇平稳。
右侧立一排芦苇,左侧伴一列高大的热带乔木,鼻腔一嗅,是清新的香草味,心里蓦然产生一汩暖流。
蓝苏用余光瞄了眼旁边的轮椅,手抓着衣角,歉然说:
“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不好意思。”
霍烟将轮椅调成匀速的模式,两手搭在扶手上,没有半分埋怨:
“没关系,洗一下就好。”
说着,语气露出几分赏识:“你的演技进步很大。导演说,刚刚那场戏,他计划是要拍20条的,你一条就过了。”
蓝苏赧然地耸了下肩膀,唇角朝两侧咧开,却未笑:
“毕竟也上了那么久的课,体验派就是把情绪释放出来。哭戏还好,想点伤心的事情就过了。”
恰好,她有很多。
彼时的蓝苏已经卸妆,脸上干干净净,被月光一照,蛋白一般的皮肤连表层的细小绒毛都能看见。
霍烟停下轮椅,望向那张皎洁的面孔,问:“这样的戏还多么?”
“不多,就这一场。其余时间我基本都在打打杀杀。”蓝苏也停下脚步。
“那就好。”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不想看你一直难过。”
这段对话很快,快到,霍烟最后一句话没有过脑,滕地就说了出来。
话音落地,二人皆是一怔,似乎厨师窗口的叮当响起,提醒服务员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