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我父亲那样被暗杀惨死,还是像我母亲那样病死他乡?”
身后,一个麻袋般的人被扔进门槛,两手绑在身后,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杜阿笙一脚碾上脊骨,死死地踩在地上。
陈六。
老爷子的眼皮跳了一下,不悦涌上苍老的脸:
“小烟,你这是干什么?”
蒋丹认出陈六,质问道:“小烟,陈六不是三叔的人么?你再胡闹,也要有个分寸,怎么能随随便便绑他的人?”
霍烟无视蒋丹的狗仗人势,将轮椅往前几步,先是对老爷子致歉:“爷爷,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我今天来,是来找三叔的。”
霍衷德挂上和善的笑容:“小烟,你要找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霍烟淡淡一笑,没有不悦,混血的深邃眼睛里却透着强烈的警告:
“我今天来,就是跟三叔说。以后你想跟踪我,好歹找个人来。找条狗,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你......”霍衷德愣了一下。
“我,腿脚不便。今天不便也便了,大老远把这条狗给你送回来。”说着,眼中刀光乍现,“再有下次,可能就得劳烦三叔你,去海里捞了。”
万里无云的半空骤然阴暗,沉沉地堆积几十米厚的乌云,在烈风的呼啸下翻涌出惊涛骇浪。
轰......轰......
涌动之间,碰撞出隐约混沌的雷声,却不是那种惊雷,而是似乎掩藏在深厚的云层下方,窝藏着、酝酿着、积攒着,等到某一个时机,就会像火山那样喷发出来,把天地活生生撕开狰狞的裂口。
一行人离去,宽广的麻将厅才似风卷残云之后逐渐平息的破败,在萧条中沉寂。
霍晶晶吓得发抖,上下两排牙齿止不住打颤,发出咯咯声响——从前纵然领会过霍烟的气场,但从未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杀气磅礴。
一时间有些庆幸,当初轮渡爆炸,霍烟在把霍温霞送进监狱之后,没迁怒她和霍骏。否则,大海里恐怕都找不到他们兄妹二人的尸体。
但,似乎还没完。
牌桌上,明眼人都看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爷子本想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都闹到他眼皮子底下了,自然多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