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足够了解彼此,便能从小动作中看出内心的想法。
压下去的话最终还是冒到了嗓子眼,霍烟启唇:
“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同行干的?”
“你说古董商?”
“对。”
“可他们只是想要《黑山》,犯不着杀人放火啊。”
这是困扰蓝苏多年的心病。幼年遭受变故,从孤儿变成蓝家最锋利的一把刀,多年来在国内外摸爬滚打,不是没想过,害她全家的就是古董行业里某个眼红的小人。但,都会因为这一点反驳回来。
越货的,多半跟她这些年运送古董一样,要货,不要人。
何况,是让她父母死于车祸的当天,在家里放火想要烧死她们三姐妹。这样大的仇恨,不单单是一幅画能说通的。
然则,霍烟下一句话打中蓝苏心口。
“单纯抢画倒是不至于,但不排除,《黑山》引发了更深的仇恨。”
嚓!
蓝苏似被捅了一刀,跳出原本的固向思维将事情来龙去脉从头捋了一遍,胸口像是大钟一般嗡嗡地响。
“当年......《黑山》是被盗墓贼抢走的,但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不想让那幅画落到老爷子手里,才勾结了盗墓贼去抢?”
照着这个思路,霍烟往下说:“然后,你父亲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就想办法抢了回来。因为他信守承诺,这幅画是霍家买的,他要还给霍家。”
蓝苏后背发凉,“但是,那个凶手不答应。所以,抢回来之后,爸爸跟妈妈就连夜把画送到你爸爸手里。然后,他们就出了车祸。”
霍烟接着说:“凶手在车上没找到《黑山》,就联系蹲守在苏家附近的同伙,闯进家里找。中途,害苏沁和蓝舒坠楼。为了毁尸灭迹,他们就把整栋宅子烧了。”
黑色的污泥堆积成恶臭的水沟,半固体半液体的表面鼓起一团一团的疙瘩,隐约传来软虫蛄蛹的黏腻声。灯光一照,是密密麻麻挤到一起的蟾蜍,坑洼的后背爆出黑色泥浆,澄黄的眼珠似马蜂窝般团聚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