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发生似地起身洗毛巾帮苏沁擦拭胳膊,眼泪却越坠越急。终于,她似吸纳那些眼泪的云层一般不堪重负,俯身趴到床边,喉咙发出呜咽:
“姐姐,我太蠢了......”
积压7个小时的情绪在那一刻爆发,抽噎着趴在床沿。
“是蓝浩天杀了爸爸和妈妈,是他推你跟蓝舒下楼,是他烧了我们的家。我居然还蠢到,相信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还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把你安置在蓝家那么多年。我太蠢了......”
情绪似洪水决堤轰然倾泻,趴在床沿的身子似荒野上被雷劈中的枯树,滋啦一声裂成两半,在风雨中颤抖着摇摇欲坠。
“张姨说,当年你的伤势比蓝舒轻很多,如果好好治疗的话,早就该醒了。要不是我信了蓝浩天,让你待在那个破医院里,你早就可以醒了。是我......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心里责备自己,那个自以为救了苏沁,却把她往火坑里推的自己。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苏沁,更不知道,死后如何面对父母。
正自责着,握在掌心的手却动了一下。
蓝苏些微察觉,挂着眼泪从床沿抬起头来,眼中泪水婆娑,视野支离破碎,物体变成一团一团的圆形晶体。
模糊之际,掌心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次,幅度更大,能让蓝苏清晰感受到皮肤被指尖刮动的触感。
仓促用袖子擦掉眼泪,视野清晰之际,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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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蓝浩天因涉嫌谋杀苏沁被诉诸法庭。蓝浩天为了逃脱法网,斥巨资请了辩护律师。
本来恶性犯罪是可以走公诉流程的,但公诉的程序一般更慢,且蓝浩天的罪行尚未板上钉钉,故,霍烟请了专业负责刑事案件的律师。
法庭之上,蓝浩天对自己的罪行拒不供认,并按照辩护律师的方法,坚称自己并未谋杀。
“法官大人,我冤枉的啊!我把苏沁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养,这么多年,她所有医疗费用都是我出的,我怎么会害她呢?而且苏沁现在活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哪有谋杀她?”
原告律师打过几百起刑事官司,对他的狡辩早有防备。
“蓝浩天声称没有谋杀苏沁,但其在苏沁的输送药液中添加高浓度的心脏衰竭药剂,被警方当场逮捕,人证物证俱全。可见,蓝浩天在主观上已经有了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想法和行为,属于故意杀人罪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