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是......苏沁?”旁听席传来躁动。
“好, 好像真的是......”
“她醒了?不是说病情加重了吗?什么情况?”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天呐这我这,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都!大变活人啊!”
受惊的不光是旁听席,更是被告席正在诡辩企图逃脱法网的蓝浩天。肥腻的脸盘滕然煞白,脚跟一软, 踉跄一下,勉强撑着面前的桌子,手铐在桌面上颤抖着撞击。
因为, 正如旁听席所言,来人正是原告方的最后一位证人, 也是当年苏家惨案的受害人——苏见鸿长女,苏沁。
按照规定,原告方一次只能出席一名证人。于是霍烟将轮椅停好之后锁定下扣,便从后面绕到家属区第一排,淡然入座。
法官也为之震惊,苏沁昏迷的消息全国皆知,所有人都祈祷她醒,却未想就是今天。
错愕好一会儿,才落锤:
“肃静。请所有人入座,本案将继续审理。”
待惊魂未定的众人陆续回到座位,法官才示意律师:
“原告律师,你有新的证人,可以开始你的陈述。”
律师颔首:“谢谢。本案最后一位证人已经出席,她就是十三年前苏家惨案的受害人,苏沁女士。我认为,律师再多的陈述都显得累赘,我们还是听苏沁女士说说,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苏沁。
常年的昏迷让她身体虚弱,神经系统严重受损,很多器官和组织都未能恢复功能。
比如声带。
好看的唇吃力张开,舌根迟钝地动了两下,声带发出短暂的震动,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原告席,蓝苏于心不忍,起身道:“法官,我姐姐刚醒,说话还很吃力。我申请过去陪她。”
这是人之常情,法官点头:“允许。”
于是,蓝苏从原告席缓步过去,在轮椅前蹲下,从下而上仰望着苏沁,捧着她的手,轻柔说:
“姐姐,没关系,不要着急。”
“不,不......”苏沁垂眸望她,上下嘴唇勉强绷成一个口型,发出她的第一个字。
“对,不急。”
蓝苏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拆口抽出一张,替苏沁擦去因情绪激动分泌的泪珠。一面擦,一面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语气轻柔极了,似在哄幼儿园丢失糖果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