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可否唐突一问,当年徐姐姐与皇上如何相识?后来又因何受了冷落?”沈凝酥问。
“说来可笑,我不过是皇上与花月吟置气时的玩物罢了。”徐然低头苦涩一笑,“当年还在旧府时,一夜皇上外出与友人喝了许多酒,直到大半夜才回来,那夜他本答应了花氏要去她房里歇息,可花氏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后来他醉醺醺回府,被正在气头上的花氏撵出了屋,皇上一时也来了火气,拉起刚上完醒酒汤准备折返回小厨房的我回了他自己屋中……随后的事儿便顺理成章了。”
说到这儿,徐然仰头擦了擦即将掉出眼眶的泪:“第二日花氏知晓此事后便总为难我,在我身上她什么坏主意没打过,什么心狠手辣的手段没使过,好在皇上好歹也给了我个妾室名分,那时太后又常常插手王府之事,我才不至于被她给活活逼死。”
听到这儿,方嫣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以示安慰:“都过去了,如今花氏被关入冷宫,也是她自作自受。”
而沈凝酥则不动声色抿了一口热茶,心想徐然说言倒与先前母亲打听过的无异,可见她是个实诚人,又问:“后宫步履维艰,徐姐姐难道就没有想过再博得圣上临幸吗?若得个子嗣,以后你在宫里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若他曾对我动过心,我倒也敢如此打算打算,可说到底皇上心里从未有过我,如何打动得了他?”
“事在人为。”见徐然情绪不大好,沈凝酥急忙将话题扯至了旁处,“也不知皇陵离这儿远不远,一会儿齐姐姐出宫后得多久才能回来?”
“少说也得耽搁上几个时辰了。”
“对了,太后去吗?”
“她说自己身上也不大舒服,没得去了惹得伤心,便不去了。”方嫣答。
“嗯,幸而今日倒是不下雨,否则耽误的功夫便深了。”
方嫣与徐然是在朝云宫用过午膳才走的。
送走两人,清絮折回屋中扶沈凝酥往寝殿走,添了些炭火,推开一扇窗通风,又将床榻的纱帐子放下。
沈凝酥盘腿坐在床上,困意未来,随手拾起一本诗书看。
“清絮姐姐,热茶来了。”
一二等女使隔着道屏风禀告。
清絮走过去接了进来,又叮嘱她出去时将门关好,留神廊下和院子里的猫儿鸟儿,莫让它们吵着小主小憩。
“是。”
交代完,清絮捧着木盘将茶水放到床榻旁的矮几上,问:“方才小主与徐答应说了那些话,难道是有意给她支招求宠?”
“不。”沈凝酥笑笑,放下书,“先前我的确有过这方面的盘算,如今却没有了。我也不是什么菩萨真人,做不到亲自将别的女人往皇上怀里塞还不吃醋的,何况若她真有争宠的想法她自己自然会努力,否则无论咱们如何帮她也不是长久之计。”
“那先前您也帮过方美人许多次。”
“那时我孤立无援,需要与旁人抱团取暖,如今我有了子嗣,心思自然要放在自己身上多一些。”
“是。”
“清絮,你不会觉着我变得讨人厌了吧?”
“自然不会。”清絮急忙摇摇头否定,“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小姐能做到如今地步已经很好了,至少您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才报仇,不像有些人在这偌大后宫里迷失了自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也干得出来。”
说到这儿,沈凝酥突然想起一人,问:“花氏如今在冷宫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