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只轻轻瞥了一眼那张银票,心里便有数了。
“既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你自行收着便是。”
玉瓶微微摇头,“若是平日在府中,老爷夫人赏赐的话,奴婢定然不会客气。但皇宫之中处处需要打点,这钱奴婢不能要。”
季悠然笑着微微摇头,伸手指了指玉盏还在查的银票。
“咱们可不缺银钱。瞧,那是什么?”
玉瓶双眼猛的瞪大,惊喜不已。
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雀跃,仍不忘压低声音,防止被外面的有心人听到。
“这些都是三少夫人给的?奴婢愚钝,竟是不知三少夫人何时塞过来的。”
季悠然明白玉瓶心底的自责是因为什么,忙出言安慰。
“你和玉盏自然是有警惕性的,若是旁人靠近,你们姐妹早早就会发现端倪。”
玉瓶轻咬唇瓣,眼圈微红。
“好了,若是自家人也需要提防,我这人缘得差到什么地步?”
玉盏也终于查完了银钱,正准备再查第四遍。
可屋内的气氛明显不对,抬头看到玉瓶的样子时愣了愣,下一秒瞬间起身,撸胳膊挽袖子双眸圆瞪。
“姐姐你说,这宫里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看我不亲自去撕了她!”
季悠然有心想要缓和气氛,闻言略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玉盏,轻飘飘道:
“那你撕了本宫吧,本宫欺负的。”
玉盏一愣,手抓着衣袖慢慢往下,嘿嘿讪笑。
“定然是姐姐做事不谨慎,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季悠然和玉瓶齐齐失笑,玉瓶更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
“忙你的去,就你贫嘴!”
季悠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重新躺了回去。
“今晚陛下一定会过来,你们两个就用太后丧期为由拦住他。若是他执意不肯走,就催一催补嫁妆的进度。”
玉瓶玉盏笑着应是,将铺了满床的银票收走退出内室。
季悠然睁着双眼看着床幔,脑子里思索着回门的事。
与此同时,将军府。
“这太后死得还真不是时候,眼看着新妇三日回门礼,如今却要为她送丧,真是晦气!”
“老二!你那破嘴能不能留个把门儿的!成日里就你那张嘴最能招灾惹祸!”
季拓疆实在是没忍住训斥二儿子,尽管他也很想骂。
“老爷!思衡少爷回来了!”
季拓疆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站起身,看向一身黑衣,内罩盔甲的英俊魁梧男子快步走进正堂。
“义父!义母!义兄义嫂!”
季拓疆嗯了一声,“你不是在边疆戍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看着他一身的装扮,季拓疆心里咯噔一声。
“无诏归京是多大的罪过,你可清楚?”
祝思衡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一看便知是昼夜赶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