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刚从屋子里走出来,中哪门子暑?永依霜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可偏偏聪明一世的萧凝安却吃这一套,满脸担忧的扶住宁欢意:“是我不好,青黛拿着本王的腰牌入宫请太医来!”
倒在萧凝安怀里的宁欢意闻言有些震惊,太医来了自己装中暑的事情不就瞒不住了?她连忙睁开眸子,杏眸当中有些慌乱。
却恰好对上萧凝安的眼睛,她笑笑示意宁欢意不要担心,不过是太医嘛,几两银子打发就是。
于是,宁欢意只好半信半疑的被萧凝安抱了起来,来到了公主府刚刚修建好的新榻之上,那新榻是连永依霜还没有来得及睡过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变故,永依霜才得到了赦免,可以起身,但是来到偏殿的时候更加抓狂,照这架势,萧凝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
原本那些世家贵女们平时就缺不了点心和茶水,如今这午膳吃不吃,其实没有多大所谓,更重要的是可以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萧凝安皱着眉,虽然不想这么多人来打扰宁欢意的休息,但是好歹也算是能够在众人面前替宁欢意立威,这样就算有的时候自己不能很快的赶到,旁人也不敢轻视了宁欢意几分。
萧凝安蹲下身子,附在宁欢意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带了些怜惜:“没人欺负你了。”
宁欢意原本觉得十分难堪,紧闭着双眸,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是装的,可是听到萧凝安这番话,突然觉得鼻尖酸涩。
自己生来是永昌侯府的嫡女,从小吃穿不愁,还是整个府里都宠着的大小姐,或许在旁人看来,自己已经算是最幸福的了,可是从娘胎里就带的体弱和这些年关在府里,常年与青灯古佛相伴祈祷自己的身子,还有什么比这更枯燥的呢?
但是这些宁欢意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直到萧凝安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宁欢意这才觉得委屈。
眼角沁出泪来,萧凝安感受到了宁欢意悲伤的情绪,连忙替她擦拭了一下眼角,随后温润的端来水,轻轻扶着宁欢意的脖颈,水浅浅的被宁欢意喝进去,似乎情绪也被水抚平了。
知道当今摄政王的都知道,萧凝安原本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甚至返京那天骑在马上,都未曾看那些前来相迎的大臣们。
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别人的人,此刻却把无尽的温柔都给了躺在床榻上的病弱美人,二人都是顶顶好的美貌,仿佛形成了一幅画,让别人觉得她们两个本该就是这样。
众女子,不管是出嫁了的,还是未出阁的,均是对着这样的画面感到无尽的羡慕。
要说这摄政王的腰牌果然就是好用,寻常人用的腰牌可能要等一两个时辰太医才会赶过来,可是如今不一样,太医几乎是坐着马车飞快的就赶来了公主府,手中还捏着腰牌,见到萧凝安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微臣……微臣来迟,还望殿下恕罪。”章太医虽然不是院首,但是院首云游的那段时间,一直是这章太医暂代院首一职,其医术和含金量都是不容小觑的。
有些身份并不多么高贵的小姐们,见到这位太医都需要行礼,而永依霜自然也是知道章太医,想当初自己几次三番都没能请来这位章太医给自己医治。
如今只是一张腰牌,就连滚带爬的赶来了?
永依霜不由得剜了章太医几眼,而章太医却压根没看永依霜,也没给永依霜行礼,萧凝安听到章太医来了,也是有些不满。
“怎么本王的王妃中暑了,还差遣不动你们院首吗?”萧凝安声音冰冷,压根没给章太医面子,甚至也没让跪在地上的章太医起来。
章太医听闻这话更加战战兢兢: “殿下息怒,今日院首在太后宫中把脉,太后今日头风发作的厉害,一时走不开人。这才派遣微臣过来……”
萧凝安啧了一声,带着无尽的不耐烦,但是转头看向榻上的宁欢意时,又是柔情万千。
“那就抓紧过来把脉。”萧凝安清冷的声音传入章太医耳中,待章太医靠近之时,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了什么,章太医只是连连点头。
随后开始把脉。
“这……宁家小姐身子原本已经大好,可偏偏在日头下站的,脸色都被晒的不好了,身子也因暑热入侵,这才导致如今症状,需要抓紧开药方啊!”章太医声音急切,就好像这病症的确特别严重一般。
永依霜傻眼了,怎么这么多人陪着宁欢意作戏?明明宁欢意才刚刚出来,哪里就被晒到了?哪怕是萧凝安没来的时候,宁欢意也是站在阴凉处,根本没晒到她那白皙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