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朵娇弱的花朵,理应被养在暖阁中妥善地照顾着。
最好是就这样单纯地度过一生,至死都未曾皱过眉头。
可她偏偏命途多舛,还自幼就体弱多病。
“哥哥,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呀?”
崔琤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向他展露笑颜。
崔珏看着她纯真的笑脸,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注意到兄长的目光,歪着头问道:“怎么了,哥哥?”
她心中微动,“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吗?”
“我听侍女说您今日被急召入宫,”她轻声说道,“是礼部的事吗?”
见崔珏摇头,崔琤有些茫然。
难不成是关系社稷的大事?可是哥哥还只是一名年轻士子。
“南诏昨夜寇边,今日陛下开的是延英殿。”他按了按眉心,似乎不愿给妹妹讲这些复杂政事。
延英殿与别的宫殿不同,哪怕刚入仕的士子也有被越次召对的可能。
崔琤对前世的事情记忆不深,也帮不了他什么。
再者,她也不知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只是感觉哥哥好像很犹豫,又好像有些……悲伤。
他在悲伤什么?
“春闱时柳公子的《御边十章》陛下便仔细翻看过。”崔珏轻声说道,“今日越次召对,果真惊才绝艳。”
他说的是柳公子,但崔琤知道他口中之人就是柳约。
她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些不想再听兄长接下来的话。
崔珏缓声道:“陛下在殿中令人书写了他所任官的敕令,即刻入剑南。”
剑南毗邻南诏,治所是有着天府之国美称的成都府。
可柳约既然是以朝廷特遣官的名义前往,必不可能停于锦官城。
崔琤的耳边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她握住兄长的手细声说道:“这是好事。”
他却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旋即说道:“令令,我知道你们心意相通。”
“但是这亲事……决计不成。”
崔珏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解释道:“他入仕即进剑南,此生便免不了浮沉。”
兄长的话语很是委婉,但她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