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清醒过来,便不会再愿意受母亲控制,也不愿再将精力都费在争权夺势上。
可储位哪有稳当的?即便贵为嫡长子自小深受恩宠,照样也要拼尽全力地与兄弟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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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琤睡了个回笼觉,李澹这几日在学调制香料,给她送了些果香,点上后助眠的效果极好。
她也不知,他整日俗务缠身哪来的精力去学这些,只是想到他忙碌于香料间就觉得有些好笑。
李澹就像个初识情爱的毛头小子,变着花样地引着她想起他。
二人成亲后,他大抵连侍女的活计都要抢了去。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认识了他很多年,有时候又觉得她是第一次认识他。
崔琤晃了晃脑袋,翻看起话本,决心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嫡姐的定亲宴开始前父亲又唤崔瑾过去了一回,进去后她才发觉太医院的院正竟然也在。
他温和地向她笑了一下,崔琤后知后觉地想起上次在东宫他也是这般。
那时她便模糊地猜想,他是不是李澹的人,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他亦是郇王的党人,这一世太子疯得厉害,李澹的势力早早地就起来了。
院正看向瓷盘中的浅色碎末,轻声说道:“这药的确是宫中流出去的。”
崔祐之低着头说道:“兴许是误会。”
但他的神情却难得的凌厉了起来,竟有人会煞费苦心将毒送进崔府,这安的究竟是什么心思?
听他们二人谈话,崔琤渐渐迷惑起来,父亲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她心中有一个模糊的猜想,可那个猜想太过大胆,让她自己都有些害怕。
崔氏作为太子的母家照理来说是没有第二种选择的,即便太子孱弱多病他们也只能竭力保全。
这个平衡因她与李澹的婚事而被打破,冥冥之中,天平开始倾斜。
崔琤的心跳怦然加速,她倏然发现自己从棋子变成了弈棋的人。
她的力量并不多么强大,但至少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
直到和院正一同离开暖阁后,崔琤才不动声色地柔声问道:“多日未见,您可知殿下的身子现今如何?”
“自然还是那般。”院正轻笑着说道,“昼夜不歇地做事,还是康健得吊诡,这几日夜里也不饮酒了,专注地摆弄香料到天明。”
崔琤愣了愣,她问的明明是太子,他却答非所问故意地说了李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