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琤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她这边后才悄悄地提着罗裙走至晦暗处。
她从侧边踏进廊道,还未站定就被打横抱入了暖阁里。
凛冽的冷香让她紧绷的心弦霎时放松了下来,他轻轻地将她抱到榻上。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额前、眉心,崔琤一阵心悸,握住了他的手:“别……”
李澹浅色的眼瞳中带着笑意,恍若游走的金凤飘然飞过。
“怕什么?”他低笑一声,“又不是偷情。”
李澹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说道:“我是令令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夫君。”
崔琤笑出了声,身子不住地后仰。
李澹旋即又将她抱进了怀里,两人的衣袖相贴,她的手镯刚好碰到他腰间的玉佩,二他顺势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她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还没过门呢,便这样恣意起来了。”
“是在下的不是。”李澹这样说着,却还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崔琤靠在他的肩头,阖上了眼眸。
前世她从不会在他身边这样,她总是努力做出贤淑温婉的样子,再无论如何也不会恣意起来,更不可能将他当做靠枕就这样睡了过去。
但这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若那人是沟渠里的月光,他就是明媚的日光。
他虽是个太阳,却只为她闪耀。
李澹看出她的困倦和疲惫,轻轻地哄她入睡。
这个姿势就像抱孩子一般,崔琤的脚悬在半空,偶尔还会轻晃两下。
前世他没好好待她,也没好好待他们唯一的孩子。
那孩子恨他入骨,到她死时他才知道小太子对母亲的思念是怎样的深刻。
崔琤生来就有一股魔力,能叫身边所有人对被她吸引住,可那样好的她却偏偏倾慕上了他。
从此她再也不是那个恣意开朗的二姑娘了,她的棱角被生生地磨平,生命力也被消磨殆尽。
那十年里他也常想,她若是嫁给旁人该多好、多么幸福。
她会受尽偏爱,会一生天真。
可在真正看见她与别的男子在一道时,那些念头全都化作了偏执的恶欲。
李澹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心房像被一只大掌死死地攥住,淋漓的血迹不断地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