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时愿,我们重新开始(1 / 2)

简单的三个字就像热水中的一道冷流,反而让时愿身体冷了下来。

只要一想到她被陆浅歌陷害,坐了五年的牢,薄霆枭心里愧疚的抱紧她,

“我知道你在监狱那五年一定过的很痛苦,陆浅歌现在也为她做的事付出了代价。你想要的公道终于讨回来了,你应该哭的。为什么不哭呢?我知道你又太多的委屈和难过,你一定很想哭,在我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别让自己绷着难受。我说过,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替你讨回来。有我保护你,没有任何人敢伤害你。”

今天她在警局的反应,实在可以称得上‘平静’,他以为她会发疯的冲去厮打陆浅歌,像对待仇人那样恨不能她去死,恨不能杀了她!

但是她都没有,反而正因为她太正常了,他才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反而就算是他替她讨回了公道,她也早就……一点都不在乎了。

一个就连仇恨都不在乎的人,她还会在乎什么?

时愿睫毛动了动,嗓子沙哑的道,

“都过去了。”

薄霆枭身影微僵,放开她后关掉了头顶的水流。

他伸手拨开时愿脸上的湿发,墨眸深深的看着她那张漠然的脸上,氤氲了一层水雾,甚是美丽的琥珀色眸子里,毫无情绪的麻木。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一路滑到她的胸前,在她心口的地方画着圈,

“不,它在你这里从来都没有过去。你真正恨的人不是陆浅歌。”

他肖薄的唇贴近她的耳朵,

“是我对吗?”

“陆浅歌她只是陷害了你,我却找一帮男人用同样的方式,让他们一个个的去羞辱你,玩弄你,亲眼看着你在他们身下不由自主的露出浪荡,欢娱的表情……”

时愿被热气晕染的脸色逐渐苍白下来,她指甲用力的刺进掌心,然后紧紧的握成拳头,僵硬紧绷的身体胸口微微起伏着,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

“别说了。”

薄霆枭眸光动了动,大手抚摸着她的脸,虎口捏起她的下颌,微微抬高的欣赏着她脸上终于有了变化的表情,

“我还记得当时你哭着求我,嘴里喊着‘阿枭不要’,你当时心里明明怨我找人那么侮辱你,却为了不喝那碗汤药,还是叫我‘阿枭’,当时你的心里一定像现在这样,对我又恨又恶心,却为了自保不得不对我虚与委蛇的讨好我吧?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毫不留情的把那碗汤药,灌进了你的嘴里,把你弄哑,弄残,非但让你再也不能唱聆曲了,甚至让你变成个连话都不能说的哑巴。”

热水被关掉后,冷就像阴潮的雨天,让时愿身上受过伤的地方,伤口和骨头隐隐泛起酸胀刺骨的疼痛。

时愿不知道是冷还是疼,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起抖来。

薄霆枭转过她的身体,手指描绘上她后背那片交错可怕的疤痕,低头轻吻上去时时愿就像烫到似的,转身就想要甩开他,却被他紧紧的抵在了墙上!

“我把你送进监狱,让你坐了五年牢,把你这朵高贵的玫瑰狠狠的踩进最肮脏的泥泞里,你被人从监狱里拖出来,带去医院给陆浅歌植皮的那天还记得吗?当时你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惊恐哀求的样子,刀子割破你皮肉时感觉,这些像噩梦一样的画面和感觉,你真的能轻描淡写的一句‘都过去了’,就真的都忘了吗?”

时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就像一条被从河里捞出来后,毫不留情扔到岸上的鱼,

“就算你的忘了,可是你的身体却在忠诚的帮你记录着每一道伤,你所受过的每一次苦难。你在监狱被剥皮,脚上被烫烟头,用竹鞭抽打你,那群囚犯脱光了你的衣服羞辱你……”

监狱那些灰暗的日子,就像一块重新笼罩在她头顶上的阴云,她想要逃离,地狱的大门却打开,伸出一双手把她往深渊里拖着。

耳边的惨叫,痛苦的呻吟,身体的疼痛,精神的摧残就像醒不过来的噩梦。

时愿眼底爆出血丝,眼眶通红的不成样子,她颤抖的嘴唇嗫嚅着,嗓子沙哑的就像一口被敲烂的锣,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

耳边的魔音却不理会她的,继续提醒着她,

“就算出狱以后,我也没有放过你的,让你去剧组给陆浅歌当替身,你被折磨的全身都是伤,膝盖扎碎玻璃,手掌骨裂……你帮她引出那个变态凶手,对方差点把你杀了分尸,带着这副残破的身体,一次次徘徊在鬼门关,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吗?是我亲手毁了你,让你痛不欲生,看你像只蝼蚁一样在漩涡里苦苦挣扎……”

薄霆枭勾唇,在她耳边轻声低笑,

“我还把明明马上就可以动手术了,变成个健康孩子的念念也一起卷进这漩涡里,利用一个野种就能像扼住蛇的七寸那样,扼住你的要害。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我依然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松的夺走你最在乎的一切……”

他知道念念是可以让她撕开伪装,让她崩溃的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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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愿就像疯了似的跳起来,握紧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狠狠的捶打在薄霆枭的胸口,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就像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又像是迸射出根根利箭,恨不能把他射穿!

对,是恨。

刻骨的恨意。

薄霆枭任由她赤红着一双眼睛捶打踢踹,抓挠发泄着,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我在你身上凌迟一百刀,再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能接受这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吗?就因为我曾经是时淮山的女儿,就成了一个鸠占鹊巢的骗子,所有的丑恶阴险的手段就全都使在我身上!亲手毁了别人的人生,看别人痛不欲生,苟延残喘的活着能让你们感到快乐吗?你们这些变态,魔鬼!该死的是你们,该下地狱的也是你们!我为什么要哭,我要笑着看你们下地狱!”

发泄几乎耗尽了时愿全部的体力,她气喘着,发出低低的笑声。

那双充满了恨意,夹杂着讽刺的琥珀色眸子,仿佛沁着血一般。

疯癫的样子就像一株盛开在地狱里妖冶的曼珠沙华,

“你替我讨回来?呵,薄霆枭你在这充当什么好人?曾经的那个时愿她已经被你毁了,被你仓库安排的那些人,被你在监狱里安排的那些人,被你送往南洲国际医院的那些人,早就毁了!彻彻底底的毁了,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回来的,就只是一个冰冷可笑的真相而已。你们一个个的假装出惋惜、愧疚、自责的样子,只让我看了觉得又可笑,又虚伪,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