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溪不知道的是,陆氏一进到屋里,就趴在窗台边上,透过窗户纸一直在偷偷观察着她。
就连儿子赵大牛叫她,她都没听到。
她就一直盯着凌子溪(黑丫)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黑丫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呢?人还是那个人啊!脸上那一大块黑色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人还是那个人,就是和以前哪不一样了?
陆氏一边盯着凌子溪,一边疑惑的想着。
眼神!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
对,眼神,从她挑水后来被大牛撞倒起来瞪着大牛,后来赵奎去县里拿钱回来进院子,她瞪着赵奎,到刚刚自己打她,她那怒瞪着自己的眼睛。
以前,她从来不敢这样直视他们,让她干什么她就去干什么,怎么打她,她都低着头,从来不敢直视他们,可是今天怎么了?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瞪着他们,而且那个眼神居然会让她好害,心里发虚!
“你们有没有感觉今天黑丫有点不一样?”陆氏在凌子溪背着竹篓走后对赵奎和赵大牛问道。
“不一样?”赵大牛冷笑道:“娘,你怎么了?怎么说胡话了,那贱丫头能哪不一样?”
“就好像……不是以前的黑丫了,好像换了个人。”陆氏犹豫的说道。
“哈哈哈哈,”赵大牛大笑起来对陆氏说道:“娘,你要笑死我啊! 还换个人?就她那大黑脸,到哪换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是,我看你没吃酒呢?怎么说起胡话了?”赵奎也对陆氏说道:“快中午了,去把那肉烧了,我一会喝点。”
“谁家大中午就喝酒的?”陆氏一听赵奎中午要喝酒,就唠叨道。
“中午有肉就中午喝,晚上又没有肉了,我喝什么?”赵奎说道。
“行,行,你喝吧,喝死你。”陆氏嘀嘀咕咕去厨房烧肉了。
她心里还在嘀咕着这黑丫不一样了,不过又想想,管它呢?管她哪一样不一样?她一个贱丫头还能在她这里翻天了不成?只要她在,他们家就每个月都能领到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他们这村里的男壮年去镇子上,县城里给人做工,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挣不到一两银子。
自从十四年前,她那京城大官人家的远房表妹把这丑丫头送来让他们养着,一个月还给三两银子,还说了,这孩子只要不死就行,他们不必把她当小姐,就当个下人使唤就行。
他们家现在住的这三间瓦房就是六年前盖的,这么漂亮,这么大的房子在他们赵家沟可是独一份,就是里长家的房子也不如他们家的好。
她知道村里不少人羡慕他们家?也有人奇怪他们家哪来那些钱的?
哼,关他们什么事?谁要这些人没有一个在京城大官家做夫人的远房亲戚呢?羡慕死这些人,陆氏心里不屑的呸了一口。
想到这些,陆氏手里切肉的动作也轻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