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阻力,苏正行停下来。
见他回头,中年男人和同伴迅速挪开眼继续往村里走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苏正行的视线落在林荞捏住他衣角的那只手上,女孩的手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尖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林荞急忙抽回手,“对不起。”
她低着头,神情慌张,像做错事的孩子。
当初把她留在身边本是为了试探,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似乎是自己的情绪被她牵动得更多,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只要她在身边时,永远有办法获得你的注意。
理智告诉他这个信号很危险。
见苏正行久久没有反应,林荞只好弱弱地解释,“我……刚才有点儿害怕。”
“害怕什么?”苏正行问。
刚才那两个中年男人的眼神虽然令林荞很不舒服,但他们毕竟只是路过时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行为,她担心自己如实说了苏正行会觉得她矫情,小题大做,便说:“这里有人去世,我们快点走吧。”
苏正行却不动,凝眸直直地盯着她,“你害怕死人?”
他的语气平静,林荞却奇怪地感受到了压迫,她有些不自在想避开这个话题,打岔道:“车应该快来了吧?”
林荞想走,却被他拉住手臂。
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逐渐靠近的距离透露出威胁和恐吓。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曾经和死人睡过同一张床?那种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的亲人已经没有体温的感觉我至今都记得。从始至终,我没有流一滴眼泪,所有人都说我狠心、冷血,他们说的没错,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停住,观察着林荞的反应,“所以如果有人以为自己可以左右我,他一定会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墨色的眸子中似乎隐忍着许多情绪,林荞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微颤着身子想要后退。
“他在警告你。”
意识中的苏正行沉声,向她说起自己深埋已久的童年。
父亲、母亲、相依为命的奶奶,他亲眼目睹了他所有亲人的死亡。
冷血是他的盔甲,狠心是他的刀剑,在生存面前,软弱是致命的。
林荞从没有想过看似无坚不摧苏正行竟会有这样破碎的童年,他是佰天最锋利的刀,斩下的都是最棘手的顽疾,他似乎生来就是如此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