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你抢的不是戏,是导演对你的偏爱。”
闻商连,“……”
慕阮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聂远图省事,闻商连确实不需要指导。
仿古的鎏金殿里早就搭好了曲水流觞,行酒的宴桌一直摆到殿尾。群仙设宴,他高冠博带地往高台上一坐,只消一个眼神,共主八荒四海的帝君便跃然于众了。
慕阮阮进场前还有一场群戏,扮演天界武将的群演,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拎上殿,因其为魔族九黎余孽,所以交予天君殿定罪。闻商连斜支着头,听台下众仙参议,未了云淡风轻地下旨,将少年放逐炼魂狱。
他的目光掠过少年的挣扎和绝望,却无半点波澜,仿佛众生的命数于他而言,不过过眼云烟。
押送的天兵动作粗鲁,随手一推,少年一个踉跄,从八十八级天阶上滚落,堪堪停在慕阮阮脚边。
慕阮阮单手撑着一柄三十六骨油纸伞,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绾着,裙尾掩在干冰机制出的烟雾里,她下意识偏了下伞,和满身狼狈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这是书里羲姱第一次出场,作者对女主的外貌极富笔墨,原著里的羲姱,是个不着簪珠的风流人物。聂远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妆造,最后提了八个字的要求——
素极艳极,绝代风华。
为了这几个字,化妆组和服装组的老师差点儿愁白了头发,直到看到慕阮阮本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怎么精雕细琢,慕阮阮这张脸,那不就是绝代风华本华吗?
羲姱久居天外,天将拿不准她的身份,草草抱拳道,
“唐突道友了。小神奉旨将此魔物押往炼魂狱,就不多叨扰了。”
他押着少年转身就走,却不料被羲姱伸手在面前虚虚一拦。
“且慢。”羲姱是个天纲法纪都未必背得全的散漫性子,行礼的姿势也被慕阮阮设计得随性,她眉目惯带着几分笑,
“这少年尚不及弱冠,炼魂狱如此苦寒之地,这刑法是不是重了些?”
那天将长眉一横,
“天君令前,岂是你我之辈能随意置喙的?”
“天君?他架子倒大。”慕阮阮却是半步也未退,她轻飘飘地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金口玉言,我能不能置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