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想解释,喜欢是小美人鱼即使变成泡沫,也要救他的王子;喜欢是狐狸对小王子说,你驯养我吧。她已经在故事里读过很多次,他们说人和人的羁绊,往往在第一眼就注定了。
他们管这叫一见钟情。
她分明可以说得清楚明白,可摄入的酒精渐渐夺走了她的语言,记忆里她模模糊糊拽紧了闻商连的袖口,只蹦出句,
“……我、我现在说不清楚,你等我证明给你看。”
抵挡不住的困意袭上来,她最后的记忆里,只剩下两三句掐头去尾的对白。
“怎么办啊闻商连?这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跟在傅博宇心虚语气后的,是闻商连淡漠的声线,“傅博宇,你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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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往事对于闻商连来说,大概只是一个小姑娘的酒后胡言。酒醒了,宴会散了,她长大后见了更多的人,历经更多的事,少女一时的欢喜,就会像被风吹过的书页,永远地翻篇封缄,决不会再被提起。
可他低估了慕阮阮的认真,也低估了,慕阮阮对他的喜欢。
慕阮阮回到奉阳,她从闻家带回来的,不止有闻老夫人送给她的礼物,对闻商连的喜欢,还有一份偷藏起来的梦想。
她对父母只字未提,只有锁起来的日记本知道她的心事。那段时光,慕阮阮像一个地下情报员,把所有道听途说的,有关闻商连的消息写在那本日记里,连同自己听到那些事迹后的心绪。
背下来的电话,要来的□□号码,没有得到回复的留言,他说说里的每个字她都抄过,提到的每本书她都买过,每部电影她都看过。
她没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却把这份喜欢独自揣了好几年。
高三的最后一个冬天,慕阮阮瞒着所有人,取消了原本舞蹈学院的考试报名,换来了一张帝都电影学院的准考证。
慕城从来没有对她发过那么大的火。
慕阮阮其实也明白,不仅仅是因为她考电影学院,等同于要放弃学了十年的古典舞,更是因为,成为一名舞蹈家,也是她妈妈许心始终期盼,却再也无缘的梦想。
在许心只差一步就能进国家舞剧团的时候,却因为怀慕阮阮伤了腰,连基础的踹燕都很难做得出来。万般无奈之下,才选择放弃了舞蹈。
可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幸运,慕阮阮从小就在舞蹈上,展现出了极佳的天赋。筋骨极软,劈腿下腰都不用按,第一次做就毫不费劲。很多老师都夸过,慕阮阮是她们见过在舞蹈上最有天赋的孩子,天生就是要去国家队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