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突然想到。”他顿了下,再开口的语气有几分莫测,“我原本就要去还愿。”
慕阮阮放下手机,手头上的剧本却有点看不进去了。
闻商连的话,似乎勾起了她记忆里某件久远的往事。
慕阮阮第二次到闻家做客的时机不太凑巧。
应该是大二上半学期的寒假,正好也赶上年前,这是她和闻商连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她用没有买到票当借口留在了学校,准备和闻商连一起守岁。
谁知听到她一个人在帝都的消息,好客的闻老夫人到底把她请去了闻家。私密的二人世界眨眼间变成了家长问话,更可怕的是在闻家厨子的惊人手艺下,她的体重三天就涨了四斤,慕阮阮简直是欲哭无泪。
闻家的待客之道一向周到。
除夕这一天,闻家前前后后来了十多个亲戚,在年夜饭的饭桌上坐了一圈,热闹极了。
只是闻商连按照辈分得坐末位,她作为唯一的客人,却被请到了主位边上。左手是时不时给她布菜的闻老夫人,右手是对她学业格外上心的闻叔叔。慕阮阮在两位长辈的夹击下,与对面的闻商连遥遥相望,像是被王母娘娘划下银河的牛郎织女。
唯一让她心理平衡的地方是,闻商连同样被围在亲戚中间,他虽然话少,但出于教养基本有问必答。慕阮阮边埋头干饭,边去打量闻商连的神色,分析他的心理活动,成了整顿饭最大的乐趣。
就在她想着闻商连这句“谢谢”,为什么比上一句敷衍很多的时候,一旁闻商连的父亲闻宫迟忽然问了她一句,
“阮阮,你明天也是空闲,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寺里上头香?”
慕阮阮怔了怔。
她知道闻家有礼佛的习惯,似乎越是有权有势的阶层,越对天命之说深信不疑。闻老夫人几乎是功德器不离手,闻宫迟左手戴表的位置,也串着一条天眼佛珠,闻家几乎每层都供着佛堂,供香从不间断,甚至还有专门的人手负责此事。
可在如此耳濡目染的家风下,闻商连偏偏要做那个异类,对鬼神之说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慕阮阮也曾探究过这背后的原因,闻商连的回答她至今记忆犹新。
“因为它造就了一种错觉。好像只要懂几句佛理,念几遍经文,所有的错误就可以被掩盖和遗忘。”她也记得闻商连说这句话时皱起的眉峰,和冷硬的语气,
“我对提供这种信仰的存在,没有敬畏心。”
慕阮阮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很宽松,她没有多信,却也谈不上排斥。可听闻宫迟这么问,她心里不免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