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快死了。

或者说，其实他早就该死了，只因为一道执念撑着而已。

本来，他应该还能再多活个几年，但因为刚才和方宇以及瓦伦蒂娜的那场战斗，为了逼方宇就范，他释放了保护心脉的斗气，所以，当战斗状态解除之后，他也就不行了。

此时，老剑圣正颓靡地坐在灰城堡的大厅内的那把象征着城堡司令的灰色石椅上，而大厅内则跪满了身穿灰袍的守卫们。

当方宇走进来时，他听到老剑圣正在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对厅内的守卫们说着话。

“...所以，你们以后就都去神罚岛生活吧，。其实，对于你们这些被流放的无名之辈，也许神罚岛反而比这座灰城堡更好一点。毕竟，你们也知道的，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堡，不如说它是一座监狱...”

“我刚才也看过那位黑暗神的代言人了，虽然光明教廷宣扬他是一个十恶不赦，杀人成性的魔王，但就我亲眼所见，并非如此。我的死也与他无关，是我本就要大限将至，所以，我希望你们去到神罚岛之后，安心生活，不要有什么替我报仇的愚蠢想法。”

“最后...如果你们有想要回到自己祖国的，我也会尽力帮你们争取一下，至于那位黑暗代言人会不会同意，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听到这里，走进来的方宇无奈一笑，他知道老剑圣应该知道他已经来了，所以这句话其实就是说给他听的，而眼前这个场景，无疑是最佳的笼络人心的场景。

所以，方宇直接朗声道：“任何一个想要回到自己祖国的人，我都不会阻拦，而想要去神罚岛生活的人，我也不妨告诉你们，神罚岛的生活条件比这里好上一千倍！你们吃的这些比石头还硬的黑面包在我们那里，连猪都不吃！我们那里人人有屋住，顿顿有肉吃！而且也没有什么欺压平民的贵族，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在骗人，过去一看也就知道了。”

“......”

随着方宇的话说完，场间渐渐有了议论之声，有人觉得方宇的话可信，而有人则保持质疑的态度。

于是，坐在石座上的老剑圣威尔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对着大厅里的灰袍守卫们说道：“好了，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那么，灰袍守卫，就此解散！”

说完，老人一把扯下了背后的灰色长袍，扔下了台阶。

于是，大厅里的那些守卫们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扯下了自己的灰色长袍，放弃了自己灰袍守卫的身份。

...

其实，这个灰袍守卫的身份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来到这里当守卫的人，都是大陆各地犯了大罪但又罪不至死的被流放之人，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便等于放弃了曾经所有的一切，成为一名有名无姓的灰袍守卫。

而现在，灰城堡被“攻陷”，司令宣布灰袍守卫解散，这就等于说在对这些曾经的流放之人说：你们自由了！

况且，老威尔在这座灰城堡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已经把这些守卫们的思想洗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毕竟，能被流放到这里来的人，谁有没有一点可悲可泣的故事，或者几个想恨想杀的人呢？

这也是为什么在方宇答应了老剑圣的要求后，灰城堡会第一时间城门打开的原因。

...

解决完了城堡里灰色守卫的问题之后，，近5万名守卫大半选择了回到自己的祖国，而少半部分则选择去往了神罚岛生活，于是在奥利维亚的安排下，这两拨人被分批安排出了城，一部分想着大陆深处行去，而另一部分则来到了海边，坐上了木船，前往了神罚岛。

当然，也有还有很少一部分人想要继续留在灰城堡里生活，这些人都是真正把灰城堡当成了家的人，对此，方宇倒也没有意见，毕竟这么大的城堡，总得留一些熟悉的人下来，这样也方便管理。

匆匆处理完了这些琐事之后，方宇便被老剑圣叫进了一个房间里。

随即，老剑圣拔出了自己那把完美无瑕的长剑，陶醉地看了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这把剑上，没有一丝豁口，甚至也没有一丝刮痕么？”老剑圣一边看着自己的剑，一边问道。

方宇摇了摇头。

于是，老剑圣继续说道：“因为，我这把剑，一生都没有真正和别人动过手。”

“......”

“倒不是说我打不过别人，恰恰相反，我遇到的敌人，基本都没有资格让我出剑。”老威尔淡然道：“而且，我这一生，也只修了一剑，一招必杀之剑！”

“因为，我有一个必杀之人！”

“但是...我快死了...”

“不过...我人虽然可以死...但我的剑意不能死...所以...我恳求你...如果你有机会杀死当今光明教廷的教皇，请务必使用这把剑！”

...

“说完了？”方宇淡淡道。

老剑圣点了点头。

于是，方宇掏了掏耳朵，依旧淡淡地说道：“其实，在我面前，只要我不想让一个人死，那他想死都难的。”

“...你说什么？”

“我说，报仇这种事情，还得你亲自来，这样才够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