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弦。”
小姑娘软软哼了一声,不是对电话,而是对另一端:“初初,过来。”
小猫哼哼唧唧。
他安静听了半分钟,真的能想象,她是怎么哄一只傲娇小猫吃驱虫药。
好不容易把药塞嘴里,初弦拍两下手,这才关掉免提,手机贴到耳边:“晚上好呀,你还在加班吗?”
“嗯。”薄雪纷扬,他压着眉骨,很轻地笑了声:“上回微信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了吗?”
初弦歪头想了会儿,长长“哦”着:“我还没机会告诉你呢,我下周得跟项目,去伦敦,大概要一星期才回来。”
钟立谦连呼吸都静了静。
她有几分羞赧,不好意思地卷着柔软发尾,缠在莹白指尖。
“麻烦你代我向阿姨说声抱歉。”
她那么诚恳,诚恳到他连借题发挥的台阶都没有,只好顺着往下说:“没事——但你不是和许教授跟进博物馆的项目吗?怎么要到伦敦去了?你自己吗?”
初弦一一答了:“许教授推荐我去的。是我自己,怎么啦?”
他心里有种无以名状的苦涩,钟立谦收手回外衣口袋,低头看着鞋面。
没必要问的,真没必要,毕竟这事儿不是初弦可以选择。
——但她可以拒绝,不是吗?
可那是她的本职工作,是她愿意付出所有心血的营生,他怎么可以因为个人情绪便让她停下脚步。
再说了,他还没有这个身份。
深吸一口气,换了轻松口气,带着笑:“是跟和渊集团吗?”
初弦心思浅,想不到他话中有话,无知无觉:“好像是......我不大清楚呢,还没注意看发来的资料。”
钟立谦默不作声,半晌,声音沙哑:“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我在伦敦有好几个同学,让他们帮你。”
“好呀。”
她笑着应,坐到书桌前,电脑散热器呼呼作响,南城冬天长,供暖周期也长,初弦在家只穿薄棉的睡衣长裤,她盘着双腿,指纹解锁笔记本。
言尽于此,竟然无话可说。
不痛不痒又说了几句无关的话,他已然听见初弦逐渐加快的敲击键盘声,大概是开始做起每日的翻译练习。
借口值班收了线,她仍是温吞语调,和他说再见,然后又说晚安。
实习小护士来催,他摆摆手,说自己很快会过去。
其实到了吸烟区,点了一支烟。
和渊集团,那不是贺家名下的分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