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别馆离研究院太远了,我每天八点就要上班呢。爷爷要是想我,我可以常常来呀,都是一样的。”
说辞合情合理,应老爷子苦涩地笑了笑,转头让自己的专车司机过来:“爷爷困了,我让小施送你回去,初弦,到了伦敦,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麻烦,你找清越,或者找爷爷。”
初弦没发觉应老爷子的失态,她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嘱托管家把多一份的桂花小圆子冻入冰箱,如果爷爷想吃,可以拿出来做一碗。
她很有耐心,絮絮叨叨,连老人家应该吃几分糖都铭记于心,管家笑着点头:“放心吧小姐。”
贺清越臂弯搭着长款深黑外套,同老爷子告别:“不用让人多跑一趟了,一会儿我送初弦。”
应老爷子扶着管家的手,闻言,眼里深重的哀愁散了些,“那好,那好。多麻烦你了。”
初弦里一层外一层地穿好衣服,贺清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慢吞吞地系上围巾,这才拎着库洛米食盒出门。
“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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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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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幽静深远,缠枝灯疏疏落落,冷风拂到面上,初弦避之不及,呛了一口森凉的冰碴子。
走在前面的人长身玉立,一轮半弯的月描着他清隽颀长的身影,他整个人沐在清幽沉静的月光中,彷如万壑山巅的孤松。
初弦耸耸鼻尖,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他那么多了。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且毫无征兆,初弦怔了一秒,觉得眼下这个场景有些奇妙。
十一岁之前,她只有妈妈;十一岁之后,连妈妈也失去了。
自那以后,无论是要走又长又直的阳关大道,还是狭小紧促的羊肠小道,她的身前身后,总是空无一人。
夜愈发深,浓稠得像是一池清水里打翻的砚台,几秒不听小姑娘悄静脚步,贺清越停下来。
他回眸,就见初弦那张凝脂玉砌的脸让月色镀上一层迷蒙光晕,她微微抿了下唇,目光专注,澄澈眸里是一点儿羞赧的笑意。
院子里的梨花开了又落,风里有白梨的冷香。
两人斜支的身影逐渐重叠,贺清越半侧着身,与她目光交视。
“怎么了?
他低声,尾音如大提琴低沉清冽的调,顺着梨香覆雪的夜风送入耳中。
心尖像是被小猫儿不痛不痒地挠了一下。
她戴着毛绒的白色围巾,小巧下颌往柔软深处埋了埋,唯一双眸子神采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