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她刚刚成年,十八岁生日是在火车上过的,许教授心怀愧疚,打算回南城后好好弥补她,小姑娘却伸出两根细细白白的手指,双眼弯起来笑,亮闪闪的。
“那我今天想要两个卤蛋。”
云游的思绪被双膝覆盖的重量拉回,贺清越问空乘要了软毯,盖在她身上。
“想什么?紧张?”
天生带着点冷感的声音盖过空姐甜美悦耳的广播腔,初弦略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毛毯花边,是很柔软的羊绒。
她猝不及防地跌进那双寒玉似的眼睛,他几乎是挨着她侧脸说话,吐息清冽温热,有黑檀木的余烬。
一直到贺清越真切地笑出来,初弦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她说,两个卤蛋。
小姑娘闹了张红脸,如珍珠般白嫩的两颊淡扫胭脂似,春意几乎能掐出水来。
贺清越曲指抵着鼻息,笑音低哑,不轻不重地从她耳边散漫滑过。
“你想要两个卤蛋吗?”
向下的余光,分明瞧见她拧得狠了的清瘦指节。
再看她,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几乎烧成了熟透的红樱桃。
他清了清嗓,一口地道绅士的伦敦腔,要问空乘有没有两个卤蛋。
初弦英文不错,一时燥得心慌意乱,小小软软的手牵住他拦人的动作。
她只敢捏他质地精良的衬衫一角,一截盈盈细腰凑上来,越过横亘两人之间的扶手,清透如雪的眼皮透着薄薄的红。
“不......不要。”
那样惊而惧的眼神,如误闯人类社会的幼鹿,瞬间把他心里最深处的阴暗面勾了出来。
“那你告诉我?”
他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反而往前送了一寸,声音低沉好听,诱哄的姿态,不急不缓地拨弄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眸中几乎要溢出错愕的水雾,声音细微地颤着。
“您怎么这样......坏透了,要逼我。”
贺清越作势要继续方才未完的话:“你不说那我叫人过来了。”
小姑娘气鼓鼓地瞪他,莹润贝齿没有威慑力地咬了咬薄红的下唇。
贺清越想逗她,无非是想看这姑娘藏在万事冷静下的另一面。
看她露出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娇嗔和可爱,而她也不负所望,顾盼流转间,满是俏生生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