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头等舱的午餐是江一峻提前预订好的,几例精巧迷你的食盒,盛装的分量很少。

初弦是小猫胃,她吃不惯西餐,唯独多动了两口蒸得软烂的土豆泥。

长途飞行总会让人忘却时间,初弦已经把手机关机,本想看一眼时间,视线莫名其妙停在贺清越靠近她的那截手腕。

她想了想,温和口气问空乘再要一张毯子。

贺清越常年做空中飞人,加之身份地位显赫,人又生了一张顶尖的皮囊,是以往来空乘都认识他。

但,曾几何时,贺清越身边跟了一个女孩子。

肤白貌美的空乘带着标准笑意,自上而下地看着女孩子细心地展开深褐色绒毯,小心翼翼地铺在他身上。

她身体往前倾,没有喷时下流行的少女香或是斩男香,只余护发精油微甜的果香。

贺清越手指动了一动,人却没睁开眼。

他是一贯浅眠,偶遇气流难免颠簸的飞机上更是睡不着,此刻她无声无息地靠过来,原本平稳的呼吸似微微急促一拍。

初弦没发觉,只觉得这个人不怕冷。

记得终南别馆初见那一日,冷气积久而寒,大雪肆虐,他却一身挺阔利落的白衬衫,怡然自得地站在风雪里,孤冷疏离,衬得身后小松山遥远,

替他盖好软毯,那本《恶之花》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初弦向来不会为难自己,在电子阅读器里点进位列第一排,已经读了三分之二的《刀锋》。

舱室悄静,她读了快一个小时,眼角微微酸涩。

她要去找眼药水,手指刚摸过去,他的手也伸过来。

一点儿幽微的光,她的手背无意贴在他掌心,像极了午夜梦回时一个难以言说的触碰。

好在一触及分,他是要去拿平板。

初弦立刻正襟危坐,他为她这副模样轻笑一声,大约是才睡醒的缘故,笑音很哑。

“又看什么?”

指的是那本已经塞进杂志栏的《恶之花》。

“刀锋。”她说,犹豫一霎,又问:“你睡好了吗?要不要给你叫餐?”

贺清越有种不知缘何而来的受宠若惊。

三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感受到类同的情绪。

“暂时不用。”

他接过她的电子阅读器,边角已经有了磕碰,看上去是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