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下弦月,薄薄一段月光,如她眼尾清晰可辨的慌张。
贺清越吹了半刻钟冷风,裤袋里坠着的手机不停震颤。
他无心理会,逆着光线的侧脸如造物者精雕细琢的作品,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眉眼薄情深邃。
初弦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娇小纤细的身影转过一丛纯白茉莉,转瞬消失在暗色的深夜里。
过了很久。
他才回头。
不单是这个场景,在某些难以言描的时刻,贺清越觉得,初弦她。
很像一段易碎的月。
一阵涟漪,便轻飘飘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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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翻译:你难道不感觉在我诗中,我既是我,又是你和我?
第24章 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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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复古雕花镜子结起霜花似的水雾,初弦紧紧闭着眼,呼吸些微急促。
淋浴间花洒的温度调得很高,柔腻瓷白的肌肤激起一层薄薄血色。
她小动物似的柔软前额抵着被热度蒸得刺痛的镜面,断线水珠接二连三,沿着饱满额头落到精巧下颌。
像不知从何而起的眼泪。
她和贺清越之间,有一条最模糊最暧昧不清的线。
他站在线的边缘,一身碎玉浮冰的气质,眉眼孤冷,与千万人中眺过来一眼,足够一场天崩地裂的心悸。
初弦警醒地搓了一把自己脸颊,极力从肾上腺素飙升的混沌状态中解脱。
她低头擦着干发巾,肩颈线条优美,歪斜睡衣遮不住泛着珍珠光的细腻肌肤。
还好今夜是伦敦之行的最后一天,明天她就能回到南城,不用再面对从挤挤挨挨行程里单独抽出一日时间就为了回来见她一面的贺清越。
初弦盘腿坐在沙发上,单手揉着潮湿发根,她刚刚洗过头,发梢抹过酒店自带的护发精油,清新橙花的味道。
她是常年静音选手,过了十点半,自动进入勿扰模式。
手指捞过透明硅保护壳的手机,这部手机是好几年前的大热款,用到今天,256G的内存只剩可怜的7G左右。
系统提示升级信息,初弦习惯性点掉,她打开微信,乔微拉的伦敦工作群有99+的未读信息,红色字体提示她:有人@了我。
初弦没有点进去,而是切进工作群之下的对话框。
钟立谦:是明天的飞机吗?几点落地,我看有没有时间去接你。
初初:不误机的话是下午三点。你不用来接我啦,我下飞机后,要直接去研究院。
没等回复,初弦扣盖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