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好闻的气息蹿入鼻息,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像冬日里柔软温暖的阳光。
挡在她身侧,风口的位置,贺清越捏着打火机,眸光似是落在她身上,又像是透过她再看什么。
确实很难将她和那份背调中,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她蓬勃的,迎风而绽,肆意生长。
“诶?”
走两步,她猝然停下,目光越过在风涡里打着转儿的红灯笼,几分不知所措地落在人造池景。
那里站着一个人。
距离说不上很近,但细节又看得很清。
对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银色伞骨,泛着一泓冷冷的光。
颜色温暖鲜明的米色长风衣,内搭高领羊毛衫,熨帖挺阔的休闲长裤。
钟立谦抬高伞沿,透明雨线斜斜倾倒,融入他淬了冷意的目光。
贺清越看他两秒,旋即轻描淡写地收回目光。
隔着深色大衣,他指骨笔直的手悬着寸厘,停在初弦肩前。
一种无言的,又稳操胜券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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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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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天气总是多变。
昨夜下了半宿的雪没续上,缠绵不绝的雨线混进冬日寒冽刺骨的朔风,醇浓遥夜的远空闷着惊雷。
轰轰烈烈的当空而下,惊起四面八方的沉滞回响。
程润捏着扁了的烟盒,抖出一支烟含在嘴里,要笑不笑的浪荡做派。
他记得有个词儿......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很喜欢挂在嘴边。
尤其是前男友和现男友打照面的时候。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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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势头不大,却很烦人。
贺清越临走时薅了程润一把伞,英国百年品牌,手杖做得华丽别致,十六根伞骨镌刻品牌的英文缩写,底端还有一个象征着英国皇室认可的铭牌。
他往初弦身前倾了一下,冷光勾着棱骨硬挺的半张侧脸,垂眼时眼睫印下一片深色阴翳,更深更暗的情绪借一个算得上礼貌的颔首压进眼底。
初弦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
左边是一声不吭呼呼散发冻人冷气的贺先生,右边是笑容如沐春风温柔可亲的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