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跳出好几条内部邮箱,贺清越潦草扫看一眼,手机盖扣在沙发一角,起身去了茶水间。
她沏茶,确实很有味道。
这身比终南别馆初见那身要应景,窗外是孤茫的雨,屋内是暖融的灯,她略略低着头,灯光照映下,后颈一小块皮肤泛着清凌凌的雪光,比铺了一层珍珠还要白。
她只沏两道,油亮的木色茶托摆着两个看起来是随手在市集买的紫砂杯,初弦支起纤浓有度的小腿,膝盖弯顶过半开的斗柜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落在他眼底,说不出的惊艳与好看。
初弦一转身,接连两次惊吓,她一时不察,重心不稳,后腰重重抵在大理石桌面,吃痛的惊呼闷进紧咬的下唇。
还好茶水间不甚宽敞。
他上前一步,替她稳稳接住托盘,一只紫砂杯里扑出零星茶水,迅速洇开一小滩深色的水迹。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桌台边缘,离她很近,隔着旗袍布料,似乎能感知少女曼妙曲线下的馨香体温。
灯光下,喉结无来由地上下涌动,初弦眼错不眨,他颈侧冷白的皮肤,似乎点着一颗小小的痣。
狭小寂静的空间,他身上清苦的冷香强势霸道,初弦闭了下眼,局促地偏开眸。
他笑了声,沉沉落入耳畔,近在咫尺。
贺清越双手扶着托盘,好看的眼尾弯起来,笑看她:“还好不是程润送你那套。”
初弦抿唇,咬肌绷得很紧,近距离看,她五官中独属于骨相的那部分被无限放大,经得起世间最刁钻的双眼和最苛刻的镜头。
“走时记得关灯。”
他像是这座让大雨与世隔绝的小三楼建筑的唯一主人,他可有可无地半回着头,冲她抛一句。
方才不知是哪个动作碰到烧水壶,汩汩地冒着烟白气泡,初弦倏然回神,手忙脚乱地拔了插座。
......真笨。
她无声地叹口气,把黑色插座放好,明明可以直接关开关的。
两杯茶,一杯推向她位置,一杯搁在眼前。
没急着品,优游自如地,停在她工位旁边。
研究院的大多数物件,仍旧保留着初建时的那份年代感,垫了一层玻璃的红木书桌,玻璃底下压着几张晦涩难懂的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