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越目光如有实质,他看着初弦,微眯了下眼。
仿佛要透过她,看出10年前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大雨滂沱,深冷潮水席卷而上,将她脸上微惘神情淹没。
“初弦,你信不信,我和你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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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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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不厌其烦地推送最新消息。
初弦分神瞥一眼,两小时后,暴雨转小雨,南风转西北风。
紫砂壶里的茶水已经彻底放凉,初弦欲折身回茶水间,贺清越抬手挡着路,他注视小姑娘浅透的瞳,莹润夺目,泛着对他莫名举动的淡淡不解。
贺清越一扯唇角:“别折腾了。你饿不饿?”
初弦歪了歪头,目光往右边落。
那里有一座初弦从温弥爷爷那儿淘来的古董西洋钟,淡白色的布帘纹丝不动,人为掀开的罅隙里,横过一道惊心动魄的电光,白森森地照亮正砍向六点与七点交界的时针。
“您呢?”她反问道:“雨很大,开车外出恐怕不大方便。要不您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下个挂面?”
贺清越略一挑眉,他懒懒散散倚在昏昏欲睡的昧光里,一手撑着额角,像个周游旅人终于得了一方可供休息的疲怠神情。
研究院就像个小型的家——
不光有茶水间,有休息室,还有个专门的小厨房,里头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还有个像模像样的小冰箱。
就是前段时间煤气灶出了点儿问题,初弦还没来得及让人来修。
“会做饭?”
初弦眨了两下眼,点头。
老城区的标志性建筑灯火通明,门口悬挂的铜铃在寒风中摇来荡去,撞出闷脆的响。
她敛回神,完全拉上窗帘,墙顶做了分离设立,嵌了一圈装饰用的小珠串,她站在不够热烈明亮的光里,未上妆的脸色呈现一种净瓷似的幼白。
方才那几句几乎算得上是剖心析肝的心里话被无声无息地揭过。
“嗯......缘分这事儿,很难说的,贺先生。”
她说这话时带着点欲语还休的迷离笑意,给他一个不出错也不出彩的回答。
骨节分明的手指收起打火机,贺清越提腿迈过来。他身量很高,站姿笔挺,大多数时候,初弦要仰起面,才能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