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普华寺的预约系统挨山塞海,5G网络干巴巴地旋转半天,仍是进不去预约界面。
初弦侧前倾身,莹白瓷净的指尖点点卡死的预约系统,漂亮眉心扫着一丝郁结。
“贺先生,您说要看樱花,是指在山脚下遥遥相望吗?”
目之所及的十字路口严丝合缝地堵着一排汽车尾灯,她有些沮丧地拉直柔软唇线,不死心地再次进入普华寺官网。
“怎么才说了你又忘。”
贺清越单手控车,腾出手印上她眉眼之间,轻柔地梳开左右眉心,几近诱哄的口吻,慢沉沉的笑意回撞在闷闭车厢。
别。皱。眉。头。
如此眼神警告。
他是言出必行的人,一通电话拨给普华寺的相关负责人,应声三句,在小姑娘闪着期盼的目光中从容点头。
她欢欣雀跃,弯着柔软眼尾笑起来,符合南城三月水暖花开的灵动鲜活。
“普华寺的头香一向留给贺家,往年是我奶奶来上香。如果你感兴趣,今年的三十晚,我带你来。”
像是随口一说的承诺,字词却郑重无比,初弦轻轻怔了下,手指卷着跌在肩前的松软长发,含含糊糊,就是不正面回应他。
“不要啦。”
她语气里有贺清越陌生的、不得不懂事的成分,初弦关闭手机,静下来,温润潮湿的眸光注视飞驰倒退的街景。
入了三月,枯朽枝桠焕然一新,星星点点的粉嫩花骨朵儿傲立枝头,春风扶槛露华浓。
还好,没有雨雪突然袭击,她喜欢今天的阳光,喜欢到不舍得让任何意外破坏。
初弦愿意三缄其口,贺清越却没打算放过她,睨她一眼恬静侧脸,未着妆的肤色格外清透白皙,她似乎看得很出神,纤浓眼睫偶尔一眨。
十字路口亮起阻滞的红色通行灯,贺清越等在一辆越野款的奔驰后面,可有可无地问:“往年春节都怎么过?”
——怎么过?
于她而言,是相对陌生的话题。
大概是吃饭时贺清越与她谈论过他的生活,让她减少对剖析自己的抵触,初弦并着两指,试图捉住阳光折射在窗玻璃的光晕。
前往普华寺的道路不算畅通无阻,行车堵堵停停,但是车厢如潮水满灌般悄静,初弦听到有人鸣了一声喇叭,于是那些被摁下暂停的动静重新卷了上来。
她转过脸,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