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有了一点后知后觉的,被告白的手足无措。
为什么是我呢?
那样优秀、遥不可及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距离其实没有很远,十秒钟,甚至可能更短,他到她面前,一贯是情绪寡冷的眉眼,几分困倦上涌的心慵意懒。
没戴眼镜,距离一而再拉近,镜头不断聚焦,她终于在他眼底清晰地看见自己。
斜长身影交叠、重合,他背手碰了下初弦让风吹得微凉的脸颊,磁沉嗓音含一点儿温润的笑,垂眸问她:“怎么不睡觉?”
他指尖暖热,初弦没避,下意识阖眼,轻颤的浓密羽睫出卖难以言说的心事。
“你呢?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拇指擦过她眼圈下淡淡乌青,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怜悯心疼,让她有种心跳缓慢滞重的错觉。
“前一个问题,失眠了。后一个问题,临时让江助加了会儿班。”
她仰起面,细瓷干净柔腻的小脸,软绵绵地蹭在他掌心,声线微不可听。
“真的吗?”
贺清越半真半假地叹息,他手指隐有崖柏甘苦的余味,拨开她垂在肩前的长发,眼神目的性明确地落在一截比雪更白更亮的侧颈。
上过药,掐痕化散得七七八八,终于不那么刺眼。
初弦克制又克制,呼吸还是乱了两拍。
“假的。”
贺清越俯低清润眉目,笑意温沉。
“那你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
他难得斟字酌句,目光凝定,一眼万年。
路灯光线介于明亮和昏暗之间,滤不下来的光影嵌在纵横交错的枝桠间。
吐息不轻不重,他握住初弦手指,轻轻抵在自己往下滑了滑的喉结。
这个部位向来和暧昧旖旎挂钩,他没了接下来的动作,迷离灯光浆出几分不予探究的欲气。
“可能......”
呼吸渐沉,喉结滑落又顶起,她的手指火燎一般的烫。
“可能是我担心你。”
他是狡猾的猎人,当然知道抛出什么诱饵会让她上钩,但是那些风月手段在她身上从来不作数。
贺清越最想要的,是如今电视剧也懒得多费笔墨的老套剧情。
他要真心换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