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弦极轻地敛了下眉,一汪浅琥珀的眼,像上好玛瑙。
他就笑,慵懒散漫,撩人笑音有意无意地拂过耳畔。
“也可能,是我真的很想见你。所以来碰碰运气。”
话音骤落,手指到手腕,牵住她,挣扎念头甚至不曾萌发,她乖顺到任他欺负。
压下恶劣的掌控欲,贺清越单手执住她手腕,缓缓下落,似在寻找她的安全界限,直到指尖触上柔软掌根,嵌入她五指,她也没动。
卯榫结构的严丝合缝,仿佛他们天生一对,此生唯彼此的存在而存在。
柏油路一尘不染,她站在高一截的花圃灰砖,浮萍似的被他牵着手,像没有方向的夜旅人,直路走直,弯路绕弯。
默契地没有提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贺清越语气平淡,或许是出门前喝的那杯手磨咖啡终于生效,他捏了下她手指,闲聊。
“江一峻受了点皮外伤,伤的位置比较特殊,在眼角下方,他女朋友好难过,说他要是破相了可不喜欢了。”
她有一双比月牙还弯的笑眼,闻言弯着弧度,下秒又想到对方是因为她受伤,还没冒头的笑意瞬间掐进嗓子眼里,初弦咬着下唇,懊恼又愧疚。
“都是因为我,才让江助遭受无妄之灾。我改天找个时间,请江助吃饭可以吗?”
贺总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走向。
他微微眯眼,清冷目光定在她无知无觉的面上,一时竟分不清她是真打算还是玩笑话。
察觉他停了步,初弦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回去,眸底是那种让他不忍苛责的亮闪闪。
她歪着头,盈软嗓音解释:“我会一起请江助的女朋友,毕竟这事因我而起,江助是因为我,才会受伤。”
贺清越深觉这姑娘的脑回路总是异于常人。
现在是该说江一峻的时刻吗?
而且他就是破了点皮,再晚两分钟去医院都会自动痊愈的那种。
半晌没回复,初弦止住讷讷的音,尽管认识那么久,面对他,难免还是有小下属和大老板、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惶恐。
他静而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紧初弦。
她像是被逼入狩猎范围的猎物,眼神怯怯可怜。
“那......那要不,我也请你?”
贺清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两个好消息。
一,没再用泾渭分明的“您”。
二,终于把他给想起来了。
贺清越冻着一张震天撼地的伟大帅脸,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