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掌心下的腰肢难掩细微地颤,但小猫唬人的功夫很足,贺清越忍笑忍得难受,他偏眸,咬肌绷紧,几秒后才延迟般地、认同地点点头。
“很有道理。所以你打算从哪一步开始了解我?从我的名字、年龄,还是我的家庭,我的人际关系?”
初弦一本正经地摇头,支起一根细细白白的手指,在他眼底轻轻地摇。
“这些都是流于表面的事情,任何时候了解都不晚。”
前所未有的镇定,其实薄薄耳廓红得快要滴血,初弦强撑面皮道:“我想知道,那天在普华寺,万千神佛座下,你对我说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她其实分得清虚情假意,也知道对于一个什么都拥有的人,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时间和耐心,这件事背后的动机单纯到几乎不需要任何词语矫饰。
她唯一想确定,他们是不是站在了同等的位置。
半分钟的时间里,贺清越听见自己鲜活心跳在胸腔里共鸣,沉沉眸光半垂,似裁酌似思虑,与他平日杀伐果决格格不入的犹豫迟疑。
再开口,依旧是冷凉的声线,掺一丝难以追溯源头的嘶哑,不近不远,清淡呼吸扫过她眼尾。
“初弦,如果我不诚心,我愿意承受所有报应。”
人世愁情百态,何其多,何其杂,他说报应二字,本就是虚妄之语。
若世事轮回真有报应,那她为何要承担不属于她的苦果。
她想笑,眨了眨眼,眼底蓄起小片流云般的雾。
倒春寒那几场滂沱大雨她没所谓,日历撕到新一页她也未在意。
只有这一刻。内心荒芜破败的枯园冬雪消融,草长莺飞,情真意切地提醒她,南城的春天,没有失约,如期而至。
他别开她耳边细碎柔软的发,小巧白嫩的耳坠,清晰可见的针眼孔洞,是平时总藏在黑发下的左耳。
贺清越低眸,在她左耳边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低,有如情人亲昵耳语。
初弦听不清。
“本来想瞒你,但你好聪明。这房子的确不是租的,是买的。老城区最好的位置,学区房,符合一切利好利空政策。电视柜第三层里放着两份文件,一份是过户到我名下的文件,另一份是等你签字,过户到你名下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