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轻言细语:“你算什么,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初弦礼貌却疏离地点了下头,她眼神里盈盈的光,淡得仿佛透明,轻若无形地扫过他。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替你劝贺清越吗?”
应嘉涵身形猝然一动。
她没等他回答,兀自抿了下唇角,眼里凝着可惜:“很抱歉,我不能替你对他说什么,这件事情上,我无权插手他的决定。”
“不、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想......”
他一时百口莫辩,猝然直身去看初弦,但她安安静静地站着,回望过来,轻而无奈地笑了下。他在她洞悉一切却依旧干净澄明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卑劣不堪。
应嘉涵紧皱着眉,他没成想事情会偏到钟鸣月身上,但结合南城近期发生的波动来看,任何人都会指责他心怀不轨吧。
站在应嘉涵的立场,想从初弦这儿走一条道,似乎于情于理。
但他根本没有这么想。
他没有想利用初弦,也没有试图斩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亲缘。
但直到这一刻,应嘉涵才可悲地发现,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初弦对他释放的善意,仅是出于她的个人涵养,而非他们之间尴尬万分的血缘。
她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贺清越还在等我,先走了。
应嘉涵颓然地想,原来走到这一刻,她连再见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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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抱着沉香锦匣上了副驾,贺清越搁下处理邮件的平板,手指碰了碰她唇角。
“不开心?”他语气瞬间低哑,沉声问:“应嘉涵给你气受了?”
初弦兴致不高,闻言抬了下眼,被他微凉指端抚过的唇角仍蔫巴巴地僵着。
“没有。”初弦手指抵着银白卡扣,轻轻一声:“他把这个交给我,说是我的东西——”
车内装饰的氛围灯流转,青蓝光线交错,贺清越背手撑起她的脸,细细的眉压向眉心,他用另只手抚顺拧起的纹理,刚想问怎么了,却见她筋骨匀亭的手一颤,抖落一沓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