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字音下落的力道一样很轻,但出乎意料,原本吵吵嚷嚷的饭局竟如一潭死水似地安静下来。
——姐姐。
他说得如此坦然自得,就好像天生本该如此。
初弦一时哑然,想说的话却艰涩地堵在喉间,半晌无法发声,她干脆缄默。
应嘉涵的出现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一想到那位应先生似乎有监视她的意思,应嘉涵能得知她的行踪似乎也不足为奇。
钟太太面色不改地盯着这个突兀出现的年轻人,他样貌和初弦生得相似,任谁打第一眼囫囵瞧了,不难分辨他们身上的血缘纽带。
应嘉涵懒得自己我介绍,只抛出自己的姓氏,众人再笨也觉出味儿来,不禁互相对视:这意思,难道是认回去了?
如果真的认回去了,钟立谦娶初弦的好处只会多不会少,钟太太心思电转,竟觉得从前的忍气吞声再算不得什么。
但那位眉目与她相似的年轻人却不是善茬,被他眼神扫看瞬间,钟太太竟然心口一窒。身侧坐着的大姑不明就里,连带着将应嘉涵骂进去,明里暗里的意思竟然是初弦下三滥手段,又勾了什么人认作自己弟弟,真是好不要脸。
眼见那位年轻人脸色越来越冷,钟太太那双做了精致美甲的手牢不可动地摁在一旁大姑肩上,忽然意味不明地放缓了语气,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你话里话外传递出我们埋汰你的讯号。那么我想问一问,初弦,你既知你母亲与应家二公子的关系,还能如此死皮赖脸地和贺公子在一起。”她笑起来:“恕我直言,你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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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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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苟延残喘的手机电量在完成与钟立谦有关的一些列拉黑删除后走到尽头。
一只logo在黑暗背景上闪了闪,继续陷入无边安静的沉默。
初弦知道应嘉涵和自己是同款手机,车上应该会有备用充电线,但她捺下了询问的意思,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嘉涵目不斜视地左打方向灯,银色线条的性能超跑如一柄雪亮钢刀切入车流,炉火纯青的车技让周遭司机不约而同地避让开来。
“朋友新店开业,过来捧场,就在隔壁。”他说:“很巧,遇到了钟先生,闲聊时得知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