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虞二人在屋中听得真切,此时情势危急,已容不得他想,娄之英运起真气,挺起双掌奋力向铁板拍去,只觉双手疼的发麻,铁板却连动也没动一下。广剑凉冷笑道:“小贼,除非你变做个小虫飞出窗户,否则这次可是在劫难逃了。”正说话间,李神医两人已拎着火油柴屑来到,张胜一声令下,李神医把牙一咬,将火油从窗中直泼进来。
娄之英将虞可娉一拉,两人仓促后退,回头见到屋角有个矮柜高约五尺,忙双双跃上,以免身上沾到火油,此刻广剑凉已点着了火把,荷荷怪笑扔进屋中,那火遇到柴油木屑一点即着,小小的厅里火光顿起,滚滚浓烟四散开来。
虞可娉素来急智,此时也已花容失色,娄之英道:“娉妹,但有一丝生机,我也救你出去!”苦苦思索破屋之策,见厅中烟雾弥漫,已看不到窗外情形,只怕未被烧死先被熏死了,一眼瞥到桌上的花瓶,心念一动,忙跳下矮柜,抄起瓶子把花拿出,再撕下身上衣衫,将瓶中清水尽都倒在衣上,二度跃上矮柜,只听啪嗒一声,一个长盒掉落在地,原来竟是鹤鸣观的宝塔,想是因衣服撕裂,跳起时收装不住,这才从身上滑落,宝塔虽是朱七绝宝藏的线索之一,但眼下生死攸关,哪里还顾得上去拾它,便任由搁在地上。娄之英将浸湿的衣衫撕成两截,和虞可娉一人一半捂住口鼻,以避烟熏。
此时大伙熊熊而燃,已烧到矮柜之下,屋中桌椅被烧得毕毕剥剥直响,听来十分可怖,虞可娉颤声道:“大哥,你我就要葬身于此了。”
娄之英适才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又是追思往事,又是想法脱身,但此刻突然心中空明,只觉能和虞可娉死在一块,也并不怎么遗憾,接口道:“娉妹,咱们黄泉路上结伴而行,来生还做伴侣。”
虞可娉听他表明心迹,心中也很激动,点头道:“大哥,我有一事要和你说,其实……”
娄之英突然打断她的话头,伸手指道:“娉妹,你瞧那是什么?”
虞可娉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矮柜下不远处的火光里,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在红黄的火堆中白灿灿极其耀眼,脱口而出道:“是那宝塔!”
原来适才长盒跌落在地,火势蔓延过来,片刻便将木盒烧尽,只是宝塔却始终烧不坏烂,娄之英奇道:“那塔不过是金玉镶制,如何会烧不坏?且这光闪亮的出奇,当真古怪至极。”
虞可娉心念一动,道:“朱七绝的宝物,自然不同凡响。大哥,你说这物不仅火烧不烂,烧过后更显奇异,会不会有神兵利器之效?”
娄之英也隐约想到此处,这时死马当活马医,总好于束手待毙,他接过虞可娉那半截衣衫,与自己手里的合为一处,跃下了矮柜,不顾火烧将宝塔拾回,借着火光一看,只见那塔通体白透,既不像玉也不像石,被火燃过之后,红白闪耀,实是世所罕见。
娄之英道:“娉妹,咱们去试上一试。”虞可娉也跳下矮柜,两人一起往门口捱去,此时屋中火势极大,门口处更是火烧顶棚,若宝塔不能破门而出,二人便有去无回,但留在矮柜上也不过晚死一会而已,索性不再去想这许多,娄之英拿湿衫握紧宝塔,在火光中瞅准铁板,全力刺出,但觉手上毫无阻力,原来这一下已轻易刺进铁板半尺多深。
娄之英大喜,叫道:“娉妹,咱们有救了!”顾不得火烧疼痛,顺着刺缝就势割了一个大圈,才将宝塔抽出,铁板顿时露出好大一个圆洞,二人精神为之一振,忙从洞中急跃而出。
张胜等三人正在院中盯着客厅,后来火势越来越猛,已看不清屋中情形,这时见铁门破洞,二人突然从里头钻出,不由得大吃一惊。李神医离门口最近,他心中本就五味杂陈,见到这等奇观,早已惊得挪不动步,娄之英恨他瞒骗乡里,一生害人无数,挺起宝塔刺进他的胸膛,那塔被火烧得红白闪烁,刺入人体时发出嗤嗤之声,李神医登时毙命。
广剑凉对娄之英心有余悸,根本不敢与他接仗,二话不说拔腿便跑,其实这时若与张胜联手,两人仍有极大胜算,但因先前曾在庐州大败而逃,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又见他一出来便将李堂主刺死,手中拿的更不知是什么诡异兵刃,哪里还敢多留片刻?是以连话也不说一句,便翻墙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