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男子道:“虞姑娘,我们知你有难,特来救你!”见阿兀挡在身前,还道虞可娉仍被他挟持,不由分说,飞起一脚直奔阿兀天冲穴而来。阿兀见这一脚招式精妙,颇具名家风范,心里吃了一惊,把头一甩,伸指向那人脚面弹去,那青年不等招数使老,左手在地上微微一撑,右拳笔直挺出,直捣阿兀中宫,阿兀侧身一避,那青年再度变换招式,两臂划圆,又朝阿兀打来。
阿兀见他连施三招,招招都精妙绝伦,出手方位、力道又恰到好处,直如拳经剑谱一般极致,难得他年纪轻轻,居然习得如此上乘功夫,实不知这人到底是谁,眼见他双掌袭来,有心试试他功力深浅,也跟着运气于臂,回敬了一掌。
那青年经不住阴阳雨劲的神力,两人三掌一交,腾腾倒退了几步,被同来的女子伸手一抚,这才堪堪站定。那女子不等阿兀收招,举起右臂一顿,一支袖箭从手中飞出,直奔阿兀射来。
阿兀见自己若是躲闪,袖箭势必会射中身后众人,连忙挥动衣袖,掀起了一股大力,那箭被这股力道带动,微一转向,竟直直地射向了旁边的树干,从头到尾没入了其中。
那对青年男女见阿兀如此神通,都惊得脸上变色,虞可娉忙过来道:“孙大哥、程小姐,莫要误会,兀将军并非咱们敌人。”原来骑着怪鸟来的两人,正是娄之英的结义兄弟孙立琢和黄龙庄的千金程鹊。
孙立琢听说此人便是阿兀,心中更增警惕,重又拉开架势,问虞可娉道:“这人便是劫持你北来的元凶?”
虞可娉道:“此事说来话长,眼下危机重重,也不便多讲。两位怎会到这里来了?我娄大哥呢?”
孙立琢道:“娄大哥知你被这人挟持,和我等一路寻来中都,查了两日正无头绪,今日听闻官面要捉拿反叛纥石烈兀蛮,便想着你当也在此,只是这里已被官军围住,大伙不得硬闯,索性由我和程姑娘骑着重黎、吴回进来一探,你果然便在这里。”
程鹊冲阿兀道:“兀那鞑子,我知你是气圣高徒,若讲拼斗,我等自都不是你的对手,但眼下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如高抬贵手,放虞姑娘跟我们离去,也好省些气力和你的对头周旋。”
阿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虞可娉道:“孙大哥、程姑娘,这位兀将军并未强留于我。”见孙程二人神情错愕,忙又说道:“这件事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你说要我和你们离去,眼下这里已被官兵重重包围,咱们如何能够逃出生天?莫非要我也骑着这两只巨鸟飞走么?”
孙立琢甫一进来便在思量如何对付阿兀,这时听说虞可娉来去自由,并未被人软禁,不禁有些将信将疑。阿兀看出他有疑虑,说道:“虞姑娘,既然你的朋友来了,又有法子救你出去,那自是再好不过,你也不必跟着蹚这浑水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日等我求得师父有了定论,再做打算!”
虞可娉点头道:“好,我若不在,你们尽可放开手脚拼斗,好过多一个拖累。只是……只是……这鸟可负的起两人同乘么?”原来她见这两只怪鸟虽比金雕还大,但毕竟只有丈余来高,若驮起两人只怕很是吃力,更遑论飞行了。
程鹊道:“吴回是个壮士,重黎却是巾帼,它略微小些,驮不得两人,待会让孙师兄驾它,咱们两个共乘吴回,远了不敢多说,飞离此处二三里当是不难。”
虞可娉道:“这里金兵甚多,便过了两三里,只怕也难免一战。”
孙立琢道:“无妨,你知娄大哥此刻却在何处?他正和我大姊、妹子赶往金人的皇宫,待会几把火烧起来,这群金兵救驾心切,必然要回去帮手,那时中都城里大乱,咱们要逃出城去可容易的多了。”
阿兀闻听此言喜上眉梢,暗想若娄之英等真在皇宫大内捣乱,放起火来,潜火队自不必说了,宗正寺的兵马也非回宫救急不可,到时候只剩下蒲察贞赞率领的薛王亲兵,自己同袍的逃生之机便大大增加了,于是说道:“甚好,虞姑娘,现下便和你的同伴乘鸟逃罢。”
孙立琢见阿兀果真不为难自己几人,倒也有些出乎意料,此时也不便多想,拍手道:“好,咱们这就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