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道:“若我所料没错,这是一道暗门。”
娄之英又细瞧了瞧,愈看愈觉得那竖孔像是做通风之用,惊道:“莫非这后面还有一座暗室,那里才是修建者真正的藏宝之处?这小孔想必是他用来通风换气的了?”
虞可娉道:“不,这当是一处暗箱,当初修建时未必就有,想是后来有人硬加上去的,否则断不会有这缝隙被我们察觉,而这竖孔也非是用来通风,想来便是开关这处暗箱的锁头。”
娄之英听她说话中夹杂着一丝兴奋,料知必有内情,问道:“天下间竟有这般的怪锁?当真叫人大开眼界,这锁头如此奇特,又有什么钥匙可以开启了?”
虞可娉笑眯眯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哥,咱们看了画布,是如何寻到东首暗室的?此处若真藏着朱氏宝藏,那么天下英雄挤破了头,拼了命想要追取的又是甚么?”
娄之英恍然大悟,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竖孔,惊道:“娉妹,你是说……邵大哥家的那把铁尺,便是这怪锁的钥匙?原来这些线索不只有指引方位之用,还是挖掘宝藏的神兵利器?”
虞可娉道:“八九不离十,咱们试一试便知。你看这处暗箱,其实并非石制,而是用极其罕有的铜铁所铸,是以无论怎么掩饰,总与墙壁格格不入,让人一眼便看出突兀,而前日邵掌门也说,他这把尺子,也是用上等西方玄铁打造,它又是朱七绝亲口承说的宝藏首要线索,域图中亦有此物显现,一一印证下,足见铁尺能开此暗箱。”
娄之英敲了敲暗箱,听它发出嗡嗡之声,果然不似一般的石壁,点头道:“好,咱们便试一试。娉妹,我体弱使不上力,你来开它。”
虞可娉举起铁尺,刚想插入,忽然间停在半空,隔了一会,调转了尺头,将半圆的尺尾朝前,缓缓递进竖孔当中,她生怕猜想错了,就此将铁尺损毁,是以插的极慢,待放进了一半,便再也抵不进去,知道已到顶了,于是向左微微用力,铁尺和暗箱都纹丝未动,再向右使力,仍未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不禁急了起来,又向下一顿,突然听到“吧嗒”一声,这声响极其轻微,几乎弱不可闻,但虞可娉耳音灵敏,登时心中一喜,忙运劲于臂,狠命地往怀中去扳,就见那上部和两边的细缝慢慢裂开,终于愈张愈大,最后现出了一个大洞。
娄之英递近火烛观瞧,见这细缝围绕的一小块墙皮,原来便是一只箱盖,铁尺插入竖孔向下扳动,箱盖便即打开了,不禁叹道:“当年我听大师兄说,黄逐流的叔父黄琛和前潜山掌门花铎冲前辈得了铁尺后,钻研数年也不解其用,数次想要熔断铁尺来看里头有无玄机,最后总是不敢,其实就算把尺子毁了,又有何用?有谁能够想到,这柄乌漆墨黑的家伙,竟是一把奇特的钥匙?”
虞可娉道:“若不是身临其境见到这只暗箱,自是无人能猜透铁尺用途。大哥,你把火烛再举近些,瞧瞧里头到底藏着什么?”
娄之英将火光凑近,二人向洞里看去,影影绰绰瞧见似乎有一本书集搁在箱中,娄之英伸手一抄,把书拿出,又向里摸了一圈,果然再无其他物事,心下微感奇怪,喃喃地道:“怎地没有宝藏?莫非这本书里才记着详细的寻宝之途么?”
虞可娉道:“先瞧瞧再说。”见暗室中昏黑不得就便,于是搀扶着娄之英,缓步爬出床洞。
两人回到房里,顿觉双眼明亮,心情也为之一畅,细看这本书集,原来也并不太厚,瞧来不过一百余页,封皮上没有书名,却写着一行小字,娄之英信口读道:“欲阅此书者,须起誓遂吾心愿。娉妹,你说这是何意?这书是朱七绝著的么,怎地连名字也无?”
虞可娉道:“大哥你瞧,这只是此书的封壳,谁若想读,须将封口破开才行。”
娄之英将书集横放,这才看出,原来这书用腰封封住了,恍然道:“啊,我知道了,这是朱七绝留给后人的遗言,那是说你要寻觅宝藏,就须答允完成他的心愿,料来此愿必也写在了书中,可若不开启,又岂知那是什么?先起誓答允了他,今后如做不到,却又如何?”
虞可娉道:“朱七绝行事出人意表,这腰封随手便能破开,此举防君子不防小人罢了,大哥,咱们且先看看这书里写着什么,到时候竭尽全力替他去办便是,成与不成,那都听天由命。”
娄之英也是一般的心思,将封口轻轻破除,取下壳套,露出了这本书真正的封面来,就见上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他不看则已,看清后不由得身子巨震,只感一阵头晕目眩,颤声道:“娉妹,你有救了,你有救了!我有救了,我有救了!”